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魔鬼的抉擇 | 上頁 下頁 | |
二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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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說到這一點時,那些混入默不作聲的人群中的契卡分子已認識到,詩人根本不是在談論希特勒的德國,而是在談論政治局領導下的蘇聯。在演說後不久,他就被捕了。 在當地克格勃營部的地下室裡,首席審訊官就是一位平步青雲的年輕上校,是從莫斯科派來的、掌管克格勃的第二把手。在審訊室的角落裡站著兩位彪形大漢,都手持著沉重的、長達一米的水龍軟管,這兩個人都對上校俯首聽命。上校的名字叫尤裡·伊凡南科。 但在巴比雅聽演說的地方,有兩個年僅十歲的男孩,靠著他們的父親站在前排。當時,他們相互並不認識,只是在六年之後他們才在一處建築工地上邂逅,並成為忠貞不渝的朋友。一個人名叫列夫·米什金,另一個名叫戴維·拉紮雷夫。 米什金的父親和拉紮雷夫的父親出席了那次集會,並也受到注意;當他們在多年以後申請准予移居以色列時,兩個人都被指控參與反蘇活動,被判在勞改營中長期服刑。 他們的家庭失去了公寓住所,兒子失去了上學的希望。他們儘管非常聰穎,卻註定是拿鍬和鎬工作的人。兩人現在都已是二十六歲的人了,他們就是德雷克在列凡季夫卡忙碌而又肮髒的偏僻街道上所要尋找的年輕人。 他是在第二個地址才找到了戴維·拉紮雷夫;經過一番介紹之後,拉紮雷夫用極為懷疑的態度對待他。但他同意請他的朋友米什金前來赴約,不管怎樣,德雷克知道他們的名字。 那天傍晚,他遇到了列夫·米什金;那兩個人用近乎敵視的目光望著他。他對他們訴說了米羅斯拉夫·卡明斯基逃跑和獲救的全部過程和他自己的身世。他能掏出來的唯一證據是那張他自己和卡明斯基在一起拍攝的照片,那是在特拉布宗的醫院裡由一位護理員用波拉羅伊德照相機拍攝的,擺在他們面前的是那天當地出版的土耳其報紙。這份報紙是德雷克放在衣箱裡做襯墊帶來的。他把報紙向他們展示了,以作為他所說的情況的證據。 「瞧,」他最終說道,「如果米羅斯拉夫被海浪沖到了蘇聯的領土而被克格勃抓住的話,要是他在談話中洩露了你們的名字,以及如果我是從克格勃來的話,我是不會請求你們提供幫助的。」 兩位猶太工人同意在當夜考慮他的請求。為德雷克所不知道的是,米什金和拉紮雷夫早就有一種共同的理想,與他自己的理想是很相似的,那就是要報仇雪恨,迎頭痛擊克里姆林宮中的統治集團。但他們已近乎歇手不幹了,被一種沒有外界的幫助便一事無成的絕望情緒壓垮了。 兩個人都想在蘇聯境外尋找一位同盟者;在這種欲望的驅使下,他們在深更半夜握手言定,要將那位英國國籍的烏克蘭後裔當做自己的知心人。第二次會晤是在那天下午,德雷克又悄悄地躲開了一次由導遊陪同的旅遊活動。為了安全起見,他們在市郊附近路面寬闊而又未鋪砌的巷子裡逛蕩著,輕聲說著烏克蘭語。他們對德雷克訴說了自己也想給予莫斯科致命一擊的願望。 「問題在於什麼樣的打擊?」德雷克說道。 拉紮雷夫是兩個人中更為沉默寡言、更為重要的角色,他開口說道:「伊凡南科,在烏克蘭是最可憎的人物。」 「他怎麼樣呢?」德雷克問道。 「殺死他。」 德雷克在路上停住了腳步,凝視著那個膚色黝黑、神情專注的年輕人。 「你根本就接近不了他。」他最終說道。 「去年,」拉紮雷夫說道,「我在這兒利沃夫工作。我是一個房屋油漆工,對嗎?我們當時是在為一個黨魁的寓所重新裝飾。有一位矮小的老太婆與他們待在一起,從基輔來的。她走了之後,那位黨魁的老婆提到她是誰。後來,我在信箱裡看到一封蓋有基輔郵戳的信件。我把信拿下了,是那位老傢伙寫來的,信上是她的地址。」 「那麼她是誰呢?」德雷克問道。 「他的母親。」 德雷克對這個情況想了一會兒。「你想不到像那樣的人會有母親,」他說道,「但在他會來看望她之前,你必須對她的寓所監視很長一段時間。」 拉紮雷夫搖搖頭。「她是誘餌。」他說道。並扼要地敘述了他的計劃。德雷克考慮了這個計劃的重要性。 在來到烏克蘭之前,他曾從許多方面設想了如何給予克里姆林宮的強權統治一次他所夢寐以求的迎頭痛擊,但從來沒有想到這個方案。刺殺克格勃的頭目將直搗政治局的中心,可使權力結構的每一個角落都出現細微的裂痕。 「那也許是行得通的。」他承認道。 如果能辦成的話,他想道,那將馬上被掩蓋起來。但如果消息傳出去的話,對於公眾輿論的影響,特別是烏克蘭,將會造成巨大的創傷。 「那可能會在這兒引起空前規模的起義。」他說道。 拉紮雷夫點點頭。在得不到外界幫助的情況下,很明顯,他獨自與他的夥伴米什金已為這個計劃絞盡了腦汁。 「真的。」他說道。 「你將需要什麼樣的裝備呢?」德雷克問道。 拉紮雷夫告訴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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