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第四秘密議定書 | 上頁 下頁
五四


  裡昂把柯爾布的駕駛執照放在他面前,「這就是我們需要的人,」他說,「他十九歲時是個上士,是戰爭剛結束前提升的。他們肯定不會有什麼數據。柯爾布的臉孔和密勒的不像,就是密勒化了妝也不行,而化妝我反正是不喜歡的。只要近看,就會出毛病。不過,身高和身材倒是和密勒相符。因此,我們需要一張新照片,這不急。照片上要蓋一個不來梅警察局交通科的假圖章。去辦這件事吧。」

  莫迪走後,裡昂撥了一個不來梅的電話號碼,發出下一步的命令。

  ***

  「很好,」阿爾弗雷德·奧斯特爾對他的學生說,「現在,我們開始學歌。你聽說過《霍斯特·威塞爾之歌》嗎?」

  「當然,」密勒說,「那是納粹的進行曲。」

  奧斯特爾哼了頭幾個小節。

  「哦,對了,我現在記起來啦。可是,歌詞記不得。」

  「好,」奧斯特爾說,「我要教給你十幾支歌,到時候都用得著,但這一支歌最重要。當你生活在『同志』當中的時候,你甚至非得拉開嗓子跟著唱歌不可。要是不會唱這支歌,那就意味著死刑。現在,跟著我唱,『旗幟高高飄揚,隊伍緊緊跟上。……』」

  ***

  一月十八日。麥肯遜坐在慕尼黑的施維澤霍夫旅館的酒吧間裡,一邊喝著雞尾酒,一邊思考著困難的來由。密勒,這個記者的相貌和他的其它細節他都已經牢記在心。麥肯遜這個細心人,甚至連西德經營「美洲虎」的那些主要代理店全都訪問過,從他們那里弄到一套XK150S型「美洲虎」賽車的廣告圖片,因此,他知道他正在尋找的是什麼。困難就在於他找不到。

  到哥德斯山溫泉追蹤的結果很快便導向科隆機場。從那裡得到的回答是,密勒曾經飛往倫敦,在三十六小時內,即過了新年,就又回去了。然後,他和他的汽車都不見了。

  到密勒的住處去過,問過他那漂亮而快活的女朋友,但她只是拿出一封有慕尼黑郵戳的信件,上面說,密勒將在那裡待一些時候。

  在慕尼黑忙了一個星期,證明線索斷了。每一家旅館,每一個公共或私人停車房,每一個汽車修理間和加油站,麥肯遜全都去過。毫無蹤影,他要尋找的這個人像是從地面上消失了。

  麥肯遜喝完酒,從酒吧間的凳子上站起來,去給狼人打電話報告情況。他哪裡知道,在離他正好一千二百米的地方,那輛帶黃條的黑色「美洲虎」,就停在一家古董商店的有圍牆的院子裡,而裡昂也就住在那兒的私人住宅裡領導著他的那個狂熱的小組織。

  ***

  在不來梅陸軍醫院裡,有一個身穿白色外衣的男人走進病歷室。他脖子上掛著一個聽診器,這幾乎是新來的見習醫生正在診室工作的標誌。

  「我要看一看我們一個病人的病歷,名叫羅爾夫·根塞·柯爾布。」他對接待員兼病歷管理員說。

  那個女人不認識這位見習醫生,但那毫無關係。醫院裡有幾十個這樣的醫生在工作呢。她在病歷櫃裡翻找名字,把頁邊上標有柯爾布字樣的一份病歷表拿出來,交給了那位見習醫生。電話鈴響了,她去接電話。

  那位見習醫生在一張椅子上坐下,輕輕地翻閱著病歷。

  上面簡要地寫著,柯爾布在街上昏厥後,由救護車送到醫院來。經過診斷,是後期惡性腸癌,後來決定不動手術。給病人服用過一些藥物,毫無起色,隨後又服用止痛藥。病歷的最後一頁簡單地注明:「病人死于一月八日到九日的夜間。死亡原因:大腸癌。無近親。屍體於一月十日送往市停屍所。」主治醫生在上面簽了字。

  那位見習醫生把病歷的這最後一頁抽出來,把自己的另一頁插了進去。這新的一頁上寫著:「雖然病人病勢嚴重,但經過服藥後,癌腫消退。經判定病人宜於一月十六日轉院。按照本人請求,用救護車把他送往德爾門豪斯特的阿卡迪亞療養所休養。」下面的簽字非常潦草難認。

  那個見習醫生把病歷還給管理員,笑著向她道了謝,走開了。這一天是一月二十二日。

  三天以後,裡昂接到一份情報,從而使他放心不下的一個難題終於獲得解決。在德國北部某售票處的一個辦事員來信說,不來梅港的一個麵包店老闆為他和他的妻子的冬季旅行,剛剛預訂了兩張船票。這對夫婦將要去加勒比海回家旅行四個星期,定於二月十六日星期天啟程。裡昂知道那個老闆是誰,他在戰時是党衛軍的上校,後來又是敖德薩的成員。於是,他命令莫迪上街去買一本關於如何做麵包的手冊。

  ***

  狼人遇到了難題。近三個星期以來,他讓他在德國主要城市的代理人一齊出動,到處尋找一個叫密勒的人,以及他的黑色「美洲虎」賽車。漢堡的那座公寓和車庫被監視起來,有人去奧斯多夫詢問過那個中年女人,她說的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在何處,給一個叫西吉的姑娘打過幾次電話,說是有一個第一流的畫報的編輯急於找密勒幹一件報酬優厚的差事,可是那姑娘也說她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在何處。

  也去查詢過密勒在漢堡開戶的銀行,可是自十一月以來,他就沒有支取過任何現金。一句話,他不見了。已經是一月三十日了,狼人無可奈何,他覺得非打一個電話不行了。他遺憾地拿起電話筒,打了電話。在遙遠的山裡的一個高處,一個人足足聽了半小時的電話,他掛上電話後,惡狠狠地低聲咒駡了一陣子。這是星期五傍晚,他剛回到自己週末的莊園別墅來準備休息兩天,電話就打來了。

  他走進他那佈置得相當優雅的書房的窗口,向外望去。

  燈光從窗口射出,撒在積雪很厚的草坪上,一直照進幾乎遍佈整個莊園的松林。

  他小時候在聖誕節假日裡曾見過格拉茨附近山上富人的房子,他就一直嚮往著能有這樣的生活:住在山上私人莊園裡的一棟漂亮的房子裡。如今他有了,真是稱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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