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第四秘密議定書 | 上頁 下頁 | |
四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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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西蒙·維森塔爾結束敘述以後,密勒放下他的鉛筆,向後靠在椅子上。 「我可一點也不知道。」他說。 「知道這個的德國人沒有幾個,」維森塔爾承認說,「實際上,知道敖德薩的人也很少。這個詞在德國幾乎沒有人提起,就像美國黑社會的人會強烈地否認黑手黨的存在一樣,任何前党衛軍的成員也同樣否認敖德薩的存在。坦白地說,敖德薩這個詞兒現在已經沒有以前使用得那麼多了。新的代替詞是「同志情誼」,這就像黑手黨在美國被稱為「我們的事業」一樣。但是,名稱又算得上什麼呢?敖德薩還存在著,而且只要還剩下一個需要保護的党衛軍罪犯,它就還將繼續存在下去。」 「你認為我將面對的是這樣一些人嗎?」密勒問道。 「我確信這一點。他們在哥德斯山溫泉對你的警告,不可能來自任何別人。要當心,這些人會下毒手的。」 密勒的思想已轉到別的事情上。「當羅施曼的妻子暴露了他的新名字,他便再次失蹤後,你是說他需要搞一張新的護照嗎?」 「當然啦!」 「為什麼你特意指出需要一張護照呢?」 西蒙·維森塔爾往後靠在椅背上,點點頭:「我可以理解為什麼你感到納悶,讓我來解釋給你聽吧!在戰後的德國,在奧地利也是如此,有成千上萬沒有身分證的人在各處流浪。有的人的確是遺失了,另外一些人則是故意扔掉的。 「要想得到新的身分證,正常的手續是出示出生證明。但是從蘇占區逃出來了幾百萬人,你用什麼方法能證明某個人是否生於遠在鐵幕後面的東普魯士的某個小村子裡呢?對另一些人來說,他們存放出生證明的房子已被炸毀了。 「因此現在的手續十分簡單,只要有兩個證人保證某人就是他自己所說的那個人,一張新的個人身分證就可以到手了。戰俘也同樣沒有證件。當他們被釋放時,英美的戰俘營主管部門就簽發一張釋放證,證明約翰·舒曼下士已從戰俘營獲釋。這個士兵把釋放證交給民政當局,當局就按同樣的名字填發身分證。其實只是這個人自己告訴盟軍他叫約翰·舒曼罷了,他的真姓名完全可能是另外一個,反正也沒有人去查問。就這樣,他獲得了一張新的身分證。 「戰爭剛結束後的時期裡,這種作法是行得通的,大多數暗藏的党衛軍戰犯都這樣獲得了新的身分證。但是對這個在一九五五年被暴露出來的羅施曼可怎麼辦呢?他沒法去找當局聲明他的證件在戰爭中丟掉了。他們保險會問他這十年來是怎麼混過來的。所以現在需要的是一張護照。」 「這些我都能明白,」密勒說,「可是為什麼非得需要一張護照呢?為什麼不搞一張駕駛執照或身分證呢?」 「因為共和國成立不久,德國當局察覺到有成百成千的人用著假名字在各處遊來蕩去。因此需要有一種經過周密審查的證件作為驗證其它證件的根據,他們挑中了護照。你要想得到一張護照,就必須出示出生證明、若干旁證和許多其它證件。只有對這些證明作了詳細審查以後,才發給護照。 「但是反過來說,一旦你有了護照,你憑著它就可以得到其它一切證件。因為既然事先有官吏詳盡地審查過持有護照的人,當然對出示護照的人就無須再作進一步的審查了。羅施曼拿到了新護照以後,就可以迅速地弄到其它的證件,例如駕駛執照、銀行戶頭、信貸卡片等等。所以在今天的德國,護照成了取得任何其它證件的萬能鑰匙。」 「這個護照是從哪兒來的呢?」 「從敖德薩來的,他們之中一定有某個能夠製造假護照的人。」維森塔爾說。 密勒思索了一會兒。「誰能找到偽造護照的人,誰就能找到可以證實羅施曼身分的人,對不對?」他提出說。 維森塔爾聳聳肩膀:「也許可能,可是這就太費事啦。要作到這一點需要設法打進敖德薩。只有一個前党衛軍人員才能做到這一點。」 「我下一步該上哪兒去呢?」密勒問。 「我想你最好的一著是想法找找裡加集中營的倖存者。我不敢說他們能進一步對你有多少幫助,但他們是一定願意幫助你的。我們全想設法找到羅施曼。」他把書桌上的日記打開,「看,這兒提到一個從慕尼黑來的奧莉·阿德勒,她在戰爭期間一直和羅施曼作伴。說不定她還活著,又回了慕尼黑呢!」 密勒點點頭。「她如果回來了,會到哪兒去登記呢?」他問道。 「在猶太會館。這個組織還存在,它那裡保存著慕尼黑猶太社會的檔案,那是從戰爭以來的全部檔案,其它一切都被毀掉了。我要是你,我就去那裡試試。」 § 十 一月九日,上午九點鐘,密勒驅車進入慕尼黑。他按照在市郊一個報攤上買到的慕尼黑市地圖,找到萊亨巴哈街二十七號。他把汽車停在路邊,沒進去前,先把這個猶太會館打量了一番。這是一座正面看去平平常常的五層樓房。一樓正面是用沒有裝飾的石塊砌成,以上用磚砌成,外面抹有灰色水泥。最高的第五層有一排傾斜的窗戶,背襯著紅瓦屋頂。在一樓的緊左邊,有兩扇鑲有方玻璃的大門。 一樓裡,有一家在慕尼黑是獨一無二的猶太飯館;二樓是老人收容所的娛樂室;三樓是管理部門和檔案室;四樓和五樓是客房以及收容所收容下來的老人的宿舍,樓後有一個猶太禮拜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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