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第四秘密議定書 | 上頁 下頁 | |
四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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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充分的時間。」密勒說。 「好吧,聽著。他戰前是漢堡的蓋世太保頭目,他從那兒很快地爬上了帝國保安總署的保安勤務處和保安警察部門的最高職務。一九三九年他在納粹佔領下的波蘭領導一支清剿隊,一九四〇年時他是波蘭全境党衛軍保安勤務處和保安警察頭子,當時波蘭的所謂普選政府設在克拉科夫。保安勤務處和保安警察在那一期間,主要是通過『AS行動』在波蘭消滅了幾千人。 「一九四一年他回到柏林,晉升為保安勤務處的人事首腦,這就是帝國保安總署的三處。他的頂頭上司是萊因哈德·海德裡希,他就成為海德利希的副手。在發動對蘇戰爭前夕,他參與了組織跟在軍隊後面進去的清剿隊。作為一名主要的參謀人員,清剿隊員是由他親自挑選的,這些人全都來自保安勤務處的各個分支。 「然後他又升了官,這次成了帝國保安總署的整個六個處的人事總管,同時保留著總署副長官的位置。他先是在海德利希手下,一九四二年海德利希在布拉格被捷克遊擊隊員處死後(這一事件導致納粹在利迪澤的報復行動),又在卡騰布倫納手下。從那時候一直到戰爭結束,在納粹佔領下的東部領土上,無論是流動的清剿隊的人選,還是固定的保安勤務處的人選,全都是由斯特根巴哈一手包辦的。」 密勒聽得目瞪口呆,「他們沒有逮捕他嗎?」他問。 「你說的『他們』是誰?」 「當然是漢堡的警察啦!」 為了作答,維森塔爾又在抽屜裡翻找了一陣,拿出了另一張紙。他把它從中間自上至下整齊地折好,只讓紙的左面的頁邊露在外面,然後把它放在密勒面前。 「你認得這些名字嗎?」他問道。 密勒皺著眉頭看完了這十個人的名單:「當然知道。我在漢堡做過幾年報導警方消息的記者,這些都是漢堡的高級警官。怎麼啦?」 「你把紙打開吧!」維森塔爾說。 密勒照辦了。 § 九 彼得·密勒第二天早晨又來到了西蒙·維森塔爾的辦公室。 「你說要告訴我敖德薩的情況,」他說,「昨天夜裡我想起一件事,白天忘了對你說了。」 他追述了那個舒米特博士在德雷森旅館截住他並警告他別再查詢羅施曼下落的經過。 維森塔爾噘著嘴,點了點頭:「你和他們頂上牛了,好。」他說,「不過用這種方式來警告一位記者,這可是一個很不尋常的步驟,特別是你才處在剛剛開始的階段。我很納悶,究竟羅施曼在搞什麼名堂,使他們對他這樣重視。」 然後,這位納粹獵手花了足足兩個小時,對密勒講述了敖德薩的來龍去脈:從它作為一個向安全地帶轉移納粹罪犯的組織開始,發展成今天不僅收容那些戴過黑銀兩色領帶的人以至他們的幫兇和狗腿統統來者不拒的自由共濟會。 *** 當盟軍在一九四五年攻入德國發現了那些陰森可怖的集中營時,他們很自然地要向德國人民追問是誰犯下了這樣的暴行,回答是「党衛軍」。但是党衛軍的成員卻哪兒也找不到了。 他們到哪裡去了呢?他們或者在德國和奧地利轉入了地下,或者逃亡到了國外。但無論是哪一種情況,他們的失蹤卻不是倉皇逃竄的結果。直到很久以後,盟軍才逐漸發覺這幫人全都是經過周密安排才告失蹤的。 這個事實有效地揭穿了党衛軍的所謂「愛國主義」:從最頂層的海因裡希·希姆萊開始,誰都為了保全自己的皮肉而企圖犧牲苦難的德國人民。早在一九四四年十一月,海因裡希·希姆萊就企圖通過瑞典紅十字會的伯納多特伯爵辦事處,向盟國謀求出亡的許可。盟國拒絕考慮放掉他這條大魚。這些納粹黨徒和党衛軍們,一面聲嘶力竭地要德國人繼續戰鬥,一俟即將製成的神奇武器發射出去就大功告成,可是在另一方面,他們自己卻準備逃亡到某個舒適安逸的地方去。 至少,他們明白根本沒有什麼神奇武器,也很明白「帝國」的覆滅已經不可避免,而如果希特勒再這樣幹下去,整個德意志民族的覆滅都將是不可避免的。 在東方戰線上,德國陸軍被迫以驚人的傷亡代價和俄國軍隊打仗,打仗的目的不是為了贏得勝利,而是為了給党衛軍贏得時間,作好逃亡的部署。党衛軍站在陸軍後面,陸軍人員只要後退一步,不僅會遭到軍人的血肉之軀所難以忍受的懲罰,而且還要被槍殺或絞死。成千名國防軍的軍官和士兵就這樣死在党衛軍的絞刑架上。 党衛軍頭子們意識到失敗不可避免以後,又推過了六個月,就在總崩潰的前夕,党衛軍的主管就全部失蹤了。在全德境內,他們紛紛離開了自己的職位,換上平民的服裝,把偽造得很漂亮的(而且是官方的)個人證件塞進口袋裡,乘著一九四五年五月德國的大亂局面,不知去向了。他們留下了「民衛」組織的老頭們在集中營門口等待英國人和美國人的到來,留下了疲憊不堪的國防軍去進戰俘營,留下了婦女和兒童面對即將來臨的一九四五年的嚴冬,在盟軍的統治下或生或死,聽天由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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