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第四秘密議定書 | 上頁 下頁
三三


  「對的,就是這兩個。」律師說。

  「而且你們大概會比漢堡採取更積極的措施。」密勒開門見山地說。

  律師眼睛盯著天花板。「任何具有真正價值的東西送到這裡都不會束之高閣的。」他說。

  「好,明確了。」密勒說著站了起來,「還有一件事,不必向外說的,你是否仍在搜尋愛德華·羅施曼?」

  「就咱們之間說說,是的,非常想。」

  「如果把他抓到的話,定罪有沒有問題?」

  「毫無問題,」那個律師說,「他們的案子已經是鐵定的了。他將被判不容保釋的終身苦役。」

  「請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密勒說。

  那個律師把號碼寫在一張紙片上遞給了密勒,「上面寫了我的姓名和兩個電話號碼,家裡的和辦公室的。你任何時候都能找到我,白天或晚上。如果你找到什麼新東西,就給我掛直通電話。在每個州的警察部隊裡我都有認識的人,而且如果需要的話,我知道他們會採取行動的。要注意保密。有事先給我打電話,一言為定!」

  密勒把紙片裝好,「我記得住。」他走出去的時候說。

  「祝你走運。」律師說。

  從斯圖加特到柏林的行程很長,密勒幾乎花了第二天的大部分時間才走完這段旅程。幸虧積雪又幹又松,因此運轉協調的「美洲虎」平穩地向北行駛,經過法蘭克福的一片積雪覆蓋的平原,經過卡塞爾和格廷根到達漢諾威。從這裡他離開了E四號高速公路向右拐上E八號高速公路,不久就到了東德邊境。

  在馬林旁檢查站耽擱了一個小時,他填了必不可少的貨幣呈報單和通過東德的一百一十哩到西柏林去的過境簽證,同時一個身穿藍制服的海關人員和身穿草綠制服,戴著禦寒的毛皮帽子的人民警察在上上下下地搜查那輛「美洲虎」。

  那個海關人員看來既想保持一個德意志民主共和國的公務人員對一個復仇主義西德的國民所必需的冷冰冰的禮節,但又無法抑制住一個年輕人細心察看別人的賽車的欲望。

  入境二十哩就到了高聳在易北河上的公路大橋。一九四五年時,英國人在這裡高尚地遵守在雅爾塔訂下的條款,停止了向柏林的進軍。密勒向右邊眺望著伸向遠處的馬格德堡,心想那座舊監獄不知是否還在。在西柏林的入口處又是一陣耽擱,在這裡他的車又被搜查一遍,他的旅行袋被倒空在海關的長凳上,他的錢包也被打開,看看他是否一路上把他的西德馬克散發給工人天堂裡的人民。他終於通過了這一關,「美洲虎」怒吼著駛過了阿夫斯調車場,奔向裝飾著聖誕節燈彩的亮閃閃一片的庫菲爾斯坦大街。那是十二月十七日的傍晚。

  他決定不直接闖進美國文獻中心去,就像他在漢堡到檢察院去或在路德維希堡到Z委員會去時那樣。他開始認識到,在德國沒有官方作後臺,就休想沾納粹檔案的邊。

  第二天早晨他到郵政總局去給卡爾·勃蘭特打電話。

  勃蘭特被他的要求嚇壞了。「我不行,」他在電話裡說,「我在柏林一個人也不認識。」

  「好吧,那你想一想,在你上過的那些學院裡,你肯定碰到過從西柏林警察部隊那兒來的人。我到那裡去時,我需要他為我作保。」密勒大聲叫道。

  「我給你說過我不願意捲進去。」

  「可你已經捲進去了。」密勒等了幾秒鐘才使出這厲害的一著,「要麼我正式地進去看檔案,要麼我闖進去,說是你派我來的。」

  「你可不能那麼幹。」勃蘭特說。

  「我就那麼幹。在這個混蛋國家裡我被人推來推去推夠了,你還是找個人設法把我正式介紹進去吧。說實在的,只要我看到了那些檔案,要不了一個小時就誰也不記得這回事了。」

  「我得考慮一下。」勃蘭特說。他想拖延時間。

  「我給你一個小時,」密勒說,「然後我再來電話。」

  他把話筒砰地放下。一小時後勃蘭特依然很生氣,而且頗有點慌張。他真想當初把那本日記留下扔掉就好啦。

  「有一個我在偵察學院認識的人,」他在電話裡說,「我和他不太熟,但是他現在在西柏林警察局的一處,經管同樣的事情。」

  「他叫什麼名字?」

  「席勒,沃爾克瑪·席勒,偵探長。」

  「那我去和他接頭。」密勒說。

  「不,這事讓我來辦。我今天就給他打電話,把你介紹給他,然後你可以去找他。如果他不同意把你弄進去,那可別怪我。我在柏林就認識他一人。」

  兩小時後密勒再跟勃蘭特通電話,勃蘭特顯得松了一口氣。「他休假去了,」他說,「他們告訴我,說他聖誕節要值勤,所以他休假到星期一。」

  「可今天才星期三,」密勒說,「我還得消磨四天。」

  「那我有什麼辦法。他星期一早晨回來,到時候我給他打電話。」

  密勒在西柏林到處閒逛來消磨那無聊的四天,等候席勒休假回來。在一九六三年的聖誕節即將來臨的時刻,全柏林的注意中心是東柏林當局自從一九六一年八月築牆以來第一次發出護照,使西柏林人能夠通過這道牆去探望住在東區的親友。城市兩方所進行的磋商過程幾天來一直是頭條新聞。

  那個週末,密勒有一天通過海涅大街的檢查站進入了城市的東半部(作為西德公民,僅僅憑他的護照就能做到),去探望了一個交往不深的朋友,路透社駐東柏林的記者。但是那個人正在為「過牆」的新聞報導忙得不可開交,因此喝了一杯咖啡後他就離開他回到了西柏林。

  星期一早晨他去找了偵探長沃爾克瑪·席勒。使他非常寬慰的是,那個人的年齡和他相仿,並且看來很不在乎什麼官方手續之類的東西,這情況在德國的任何一種官員都是少有的。密勒暗自思量,這個人無疑不會有多大前程,不過這是他自己的事了。他扼要地說明了他的需要。

  「我看沒什麼不可以的,」席勒說,「美國人對我們一處的人相當幫忙。因為威利·勃蘭特命令我們調查納粹罪行,所以我們幾乎每天都到那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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