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第四秘密議定書 | 上頁 下頁 | |
三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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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目前只剩下謀殺是唯一可以提出控訴的罪名,Z委員會的檔案中依然掌握著十七萬個人名。當然,委員會工作人員過去和現在依然主要是盡一切可能致力於搜尋幾千名最惡劣的大屠殺犯。 路德維希堡的這批人被剝奪了任何逮捕權,他們只能在確鑿的證據齊全之後,要求德國各州警察進行逮捕。此外他們每年只能從波昂的聯邦政府爭取到極為菲薄的津貼,因此他們在這裡工作,完全是出於獻身的目的。 在委員會的工作人員中,有八十名偵探和五十名調查檢察官。前者全是三十五歲以下的年輕人,因此對於所調查的事情都不會有任何牽扯。那些律師則大部分是年紀較大的,但也都經過審查保證他們與一九四五年以前的事件無關。 這些律師以前大都是私人開業的,而且有朝一日他們仍將重操舊業。至於那些偵探,他們知道自己的前途是完蛋了。在德國任何警察部隊都不願錄用一名曾在路德維希堡工作過的偵探。凡是決心在西德境內搜捕党衛軍的偵探,就絕無可能在國內任何其它警察部隊中得到晉升。 他們已經很習慣於看到半數以上的州對他們要求合作的請求置之不理,他們借出去的檔案莫名其妙地丟失了,他們所要緝拿的人得到匿名的通風報信後突然失蹤了。儘管Z委員會的人明白這項工作並不是與他們大多數同胞的意願相符合的,但他們依然不遺餘力地幹下去。 即使在路德維希堡這座友好市鎮的街道上,市民們也不和Z委員會的工作人員打招呼,不承認他們,因為他們的存在給這個市鎮帶來了不光彩的名聲。 *** 彼得·密勒在商道爾佛街五十八號找到了該委員會,這是有一道八呎高的圍牆的一座巨大的前私人宅邸。兩扇大鐵門擋住了汽車的去路。大門一邊有一個鈴把,他拉了一下。 一個擋板滑開了,出現了一張臉。那是必不可少的看門人。 「請問……」 「我想找你們一位調查檢察官談話。」密勒說。 「哪一位?」那個人問。 「我不知道姓名,」密勒說,「誰都行。這兒是我的證件。」 他把自己的記者證捅進小窗洞,迫使那人接過去。這樣至少他知道那張記者證會送進樓裡去。那人把窗板關上就走了。當他回來時,則來開大門了。密勒被帶上五蹬石階來到正門跟前,正門是關著的,擋住了清新而寒冷的冬天的空氣。 大樓裡,中心供暖系統搞得屋裡悶熱不堪。從他右邊的一個小玻璃隔間裡出來另一個門房把他帶進一個小接待室。 「馬上就會有人來。」他說完就把門關上了。三分鐘以後進來一個五十開外、態度和藹,彬彬有禮的人。他把記者證遞給密勒,然後問道:「有何貴幹?」 密勒從頭開始,扼要地把陶伯、那本日記以及他打聽愛德華·羅施曼下落的經過說了一遍。 那個律師聚精會神地聽著。「很有意思。」他最後說,「問題是,你能幫忙嗎?」 「希望如此。」那個人說。自從密勒在漢堡開始打聽羅施曼以來,這還是第一次使密勒相信他遇見了一個真正願意幫助他的官員。「但問題是,儘管我真心誠意地準備接受你的查詢,可是有許多清規戒律管著我們這個苟延殘喘的機構,把我們的手腳全捆住了。根據規定,有關任何在逃的党衛軍罪犯的情況是不得告訴任何人的,除非他得到某個屬專門指定的政府機構之一的正式支持。」 「換句話說,就是你什麼也不能告訴我啦?」密勒說。 「請你諒解,」那個律師說,「這個機構經常受到攻擊。不是公開的——還沒人敢於這樣做。但是私下裡,在掌權的圈子裡,不斷有人向我們放冷槍——對我們的預算,我們的權限,我們活動的範圍等。凡是條例已規定的,我們沒有伸縮的餘地。就個人來說,我本願意得到德國報界的協作來促進這項工作,但這是被禁止的。」 「我明白了。」密勒說,「那麼你們有沒有什麼剪報數據庫?」 「沒有,我們沒有。」 「在德國究竟有沒有一個對公眾的調查開放的剪報數據庫?」 「沒有。在國內只有各家報館和雜誌社收集和擁有剪報數據庫。《明鏡》週刊的數據被認為是最系統的。其次,《彗星》雜誌的也很不錯。」 「我覺得這相當奇怪,」密勒說,「今天在德國一個公民該到哪裡去查詢關於對戰爭罪行的調查進程和有關在逃的党衛軍罪犯的背景資料呢?」 那個律師顯得有些不自在。「恐怕一般的公民不能那樣做。」他說。 「好吧。」密勒說,「那麼在德國有關党衛軍的檔案資料在哪裡呢?」 「在這裡的地下室裡有一套,」那個律師說,「我們的全是複製的照片。党衛軍的全部卡片索引原本在一九四五年被一個美國部隊繳獲。當時有一小隊党衛軍留在巴伐利亞一座保存這些檔案的古堡裡正試圖焚毀那些卡片。在美國兵沖進來阻止他們時,他們已燒掉檔案的百分之十,剩下的也搞得亂七八糟了。美國人在一些德國人的幫助下花了兩年的時間才把它們整理出來。 「在這兩年期間,有一批最惡劣的党衛軍成員被盟軍關了一個時期後逃脫了。因為從那個亂堆裡找不到他們的個人檔案。整個党衛軍的卡片索引經過分門別類的整理後留在了柏林,現在依然歸美國所有並由它管理。告訴你,他們在這方面是很好的,那個地方非常樂於合作。」 「這就是全部的啦?」密勒問道,「全國只有兩套?」 「就是這麼多。」那個律師說,「我再說一遍,我希望我能幫助你。萬一你找到任何有關羅施曼的資料,我們希望能得到一份。」 密勒想了想,「如果我找到什麼的話,只有兩個機構可以受理,漢堡的檢察院和你們,對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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