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第四秘密議定書 | 上頁 下頁 | |
二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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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便條上的全部內容就是這些,就提了馬克斯先生?沒有地址嗎?」 「沒有,」勃蘭特說,「就提了馬克斯,沒說住在哪兒。」 「好吧,他准在附近什麼地方。你沒有找過他嗎?」 勃蘭特歎了口氣,「你說話時動動腦筋好不好?我們警察局裡忙著呢。你知道漢堡有多少個馬克斯?單是電話簿上就有好幾百。我們不能為尋找這某個馬克斯花上幾個星期。反正這個老頭子留下來的東西還不值十個芬尼呢。」 「那麼,就這些啦?」密勒問,「沒有別的啦?」 「沒啦。假如你想找馬克斯,歡迎你試試。」 「謝謝,我一定找。」密勒說。這兩個人握了手,勃蘭特又回到了他家的午餐桌上。 第二天早晨,密勒第一件事就是訪問陶伯住過的屋子。 開門的是個中年人,身穿一條髒褲子,系著背帶,穿件無領襯衫,敞著脖子,下巴周圍留著三天沒刮的胡楂。 「早。你是房東嗎?」 那個人把密勒上下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他身上散發出劣等雪茄煙的味道。 「這兒幾夜前有個人開煤氣自殺了。」密勒說。 「你是警察局來的?」 「不,報館的。」密勒把他的記者證給那人看了看。 「我什麼也說不上來。」 密勒不費什麼周折就把一張十馬克的鈔票塞進那人手中,「我只要看看他的房間。」 「我已經租出去了。」 「他的東西你怎麼處理的?」 「放在後院,我沒有別的辦法。」 一堆破爛就放在地下,在濛濛細雨裡還散發著煤氣味。 一架老掉牙的打字機,兩雙鞋面磨得發了白的鞋子,幾件雜七雜八的衣服,一堆書和一條有邊飾的白絲圍巾,密勒設想那一定是件跟猶太宗教有關的東西。他搜遍這堆破爛,但是沒有地址本,也沒有任何寫給馬克斯的東西。 「都在這兒了嗎?」 「都在這兒了。」那人在後門簷下很不耐煩地瞧著他說。 「你有房客名字叫馬克斯的嗎?」 「沒有。」 「你知道有哪個叫馬克斯的嗎?」 「不知道。」 「老陶伯有什麼朋友嗎?」 「我不清楚。他獨來獨往,整天跑跑顛顛,老在那兒瞎閒逛。要我說呀,是瘋啦。可他倒是按時繳房租,從來不找麻煩。」 「從來沒看到他跟什麼人在一起嗎?我是說,在外面街上。」 「沒有,從來沒有,好像從來沒有朋友。不奇怪,他老愛獨個兒嘟嘟囔囔,是瘋啦。」 密勒離開了,開始在街上來回打聽。很多人記得曾看見這個老頭慢吞吞地碎步走著,低著頭,裹著一件齊踝長的外衣,頭上戴著一頂羊毛小帽,手上戴著羊毛手套,手指尖都從手套裡伸出來了。 他在陶伯住的這一帶街上奔跑了三天,查詢了牛奶場、雜貨鋪、肉鋪、五金店,酒吧間和紙煙店,截攔了送牛奶的人和郵差。星期三那天下午,他發現一群頑童在對著倉庫的牆踢足球。 「什麼,那個老猶太人?瘋子所利嗎?」這群孩子的頭頭回答了向他提出的問題。其餘的孩子圍了上來。 「就是那個人,」密勒說,「瘋子所利。」 「他是瘋啦,」孩子堆裡有一個說,「他老是這麼個走法。」 這孩子聳起兩肩,把頭縮了進去,兩隻手捏緊短外套圍著自己,慢吞吞地向前挪了幾個碎步,一面獨自嘟噥著一面向四下裡張望。別的孩子在哄笑中散開去了,其中有一個猛地推了那個表演者一下,把他打趴在地。 「有人看見過他和別的什麼人在一起嗎?」密勒問,「看見他和別的什麼人談過話嗎?和另外一個男人?」 「你想知道幹什麼?」孩子頭懷疑地問道:「我們沒有整過他呀。」 密勒漫不經心地在手裡晃動著一個五馬克的硬幣。八對眼睛注視著這個銀光閃閃的翻滾著的硬幣,八個腦袋慢慢地搖了搖。密勒轉過身去走開了。 「先生。」 他停下步轉過身來,這群孩子中最小的一個趕上了他。 「有一次我看見他和一個人在一起。他們在談著話,坐著談話。」 「在哪兒坐著?」 「下游那邊,在河岸的草地上。那兒有些長凳,他們坐在一條凳子上談話。」 「另外那個人有多大年紀啦?」 「很老了,有好些白頭發。」 密勒把硬幣拋給他,沒指望這會提供他什麼線索。但是他還是朝河邊走去,向河岸草地的兩頭仔細眺望。岸邊有許多長凳,全是空的。在夏天,會有很多人沿易北河濱河道坐著,望著許多巨大的定期輪船進進出出,但不是在十一月底。 他左手邊靠岸的一帶是漁港,有六隻北海拖輪停在碼頭上,正在卸下剛捕獲的青魚和青花魚或準備再出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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