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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院鳥」是在金斯頓貧民窟的街上幫派起家的,其名稱來自於他們所活動的那個後院。他們以保護非法營生開始,並獲得了暴力的名聲。後來他們發展成大麻的供貨商和可卡因的分銷商,並走上了國際化經營。他們被簡稱為「院鳥」。

  其中一個牙買加人站在倚靠著一支棒球棒的牆邊,他的手慢慢地伸向球棒。德雷克牧師看見了這個動作。

  「哈利路亞,兄弟!」他靜靜地說,並打了他。只打了一下,很重。神學院裡教授許多事情,但用拳頭猛擊以使別人信神的事情是沒有教過的。那個牙買加人翻了一下白眼,慢慢地滑到了地面上。

  這事件起到了一個信號的作用。其餘六個「院鳥」中有四個把手伸向海灘襯衫下的後腰帶,「站住,不許動。」

  紐森和辛克萊已經等到樓上的人走空,只剩下姑娘們時,才從窗戶裡進去了。現在他們站在上面的樓梯口,自動手槍對準下面的開敞式接待區。

  「他們不敢開槍,」約翰遜咆哮著說,「他們會擊中你們所有人。」法瓦羅在大理石地面上打了一個滾,在馬庫斯·約翰遜身後站起來。他把左手扣在那人的喉嚨上,用柯爾特槍管抵住了他的腰部。

  「也許吧,」他說,「但你是第一個。」

  「請把你們的手舉到頭頂上。」麥克裡迪說。

  約翰遜咽下唾沫,點了點頭。六個「院鳥」舉起了手。他們被命令靠牆站著,雙手高舉。兩名警察中士收繳了他們的槍枝。

  「我想,」約翰遜厲聲說,「你也許會叫我是一個『院鳥』。但我是這些島上的一位公民,一位受人尊敬的商人……」

  「不,」麥克裡迪說,「你不是。你是一個可卡因販子。你就是靠這樣發財致富的。為梅德林集團販毒。自從十幾歲時你以一個貧窮的小青年離開這些島嶼時起,你的大部分時間是在哥倫比亞度過的,或是在歐洲和北美洲設立空殼公司以便洗錢。現在嘛,如果你願意,我想見識一下你們的哥倫比亞執行總裁門德斯先生。」

  「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沒有這個人。」約翰遜說。

  麥克裡迪把一張照片推到了他的鼻子底下。約翰遜的眼睛閃動了一下。

  「這位門德斯先生,或者不管他現在怎麼稱呼他自己。」麥克裡迪說。

  約翰遜保持著沉默。麥克裡迪去看上面,並對紐森和辛克萊點點頭。他們都見過那張照片。戰士們消失了。幾分鐘後,樓上傳來了兩下短促、快速的射擊聲和女人的一系列尖叫聲。三名拉丁美人長相的姑娘出現在上面的樓梯口,並跑了下來。麥克裡迪命令兩位警官把她們帶到外面的草坪上看管起來。辛克萊和紐森推著一個男人出現了。他身材瘦瘦的,臉色灰黃,長著一頭直直的黑髮。中士們把他推到樓下,他們自己仍留在樓梯頂部。

  「根據這裡的法律,我可以對你的那些牙買加人提起一系列違法指控,」麥克裡迪對約翰遜說,「但實際上,我已經在下午飛往拿騷的那班飛機上預訂了九個座位。我認為,巴哈馬警方將很高興地把你們送上飛往金斯頓的航班。在金斯頓,有人正等待著你們呢。搜查房子。」

  剩餘的當地警察進行了搜查。他們找到了躲在床下的更多的妓女、其它武器和大量美元。在約翰遜的臥室裡,還發現了幾盎司白粉。

  「五十萬美元,」約翰遜放低聲音對麥克裡迪說,「放我走,錢歸你。」

  麥克裡迪把那個公文箱遞給了德雷克牧師。

  「分發給島上的慈善機構,」他說,德雷克點點頭。「燒了可卡因。」

  其中一名警察提起那些包裹,走到外面去點火。

  「我們走。」麥克裡迪說。

  下午四點鐘,來自拿騷的那架短途飛機停在草地跑道上,它的螺旋槳在緩慢地轉動著。八個戴著手銬的「院鳥」由專程過來的兩位巴哈馬警察押解著登上了飛機。雙手被反銬在後面的馬庫斯·約翰遜站在那裡,等待登機。

  「在金斯頓把你引渡到邁阿密之後,你也許能給你為之工作的埃斯科巴爾先生,或奧科阿先生,或不管是誰,捎去一份信息。」麥克裡迪說。

  「告訴他,通過一名代理人接管巴克萊群島是一個絕妙的主意。在新的國土上,擁有海岸警衛隊、海關和警察,隨意頒發護照,把外交行李發送到美國,隨心所欲地在這裡建立提煉廠和儲存倉庫,自由自在地設立洗錢銀行——全都極為聰明。還有賭場和妓院……都能獲得暴利。

  「但如果你能把信息傳過去,代我告訴他,這是行不通的。在這些島嶼上是行不通的。」五分鐘後,這架短程飛機起飛了,傾斜著機翼朝安德羅斯海岸飛去了。麥克裡迪走向停在機庫後面的一架六座賽斯納輕型飛機。

  紐森中士和辛克萊中士已經在飛機上了,坐在後排。他們那只裝有「玩具」的旅行包擱在他們的腳邊。他們要返回佈雷格堡。在他們的前面坐著弗朗西斯科·門德斯,他的哥倫比亞真名不是這個。他的雙腕被縛在座椅的邊框上。他俯身面向洞開著的機艙門,把一口痰吐到了地上。

  「你們不能引渡我,」他用非常標準的英語說,「你們不能逮捕我並等待美國人引渡。就這麼回事。」

  「而且這要花費幾個月時間呢,」麥克裡迪說,「我親愛的朋友,你沒有遭到逮捕,只是被驅逐出境。」

  他轉向埃迪·法瓦羅。

  「我希望你不會介意讓這個傢伙搭乘到邁阿密,」他說,「當然,事情可以是這樣:當你降落時,你突然認出他是米特羅戴德警察局所通緝的一名要犯。此後,這事就聽憑山姆大叔處置了。」

  他們握了手。賽斯納飛機在草地跑道上奔跑起來,調頭後頓了頓,加大了馬力。幾秒鐘後,它已經飛上了海空,轉向西北朝佛羅里達飛去。

  麥克裡迪慢慢地走回到奧斯卡等待著的美洲虎汽車裡。該是返回政府辦公室的時候了,把總督的制服換下來,掛回到大衣櫃裡面。

  當他抵達時,漢納探長正在馬斯頓·莫伯利爵士的辦公室裡接聽一個來自倫敦的電話。麥克裡迪溜到樓上,然後穿著他那件皺巴巴的衣服下來了。漢納正匆忙地跑出辦公室,呼喚著奧斯卡和美洲虎。

  ***

  星期一那天,阿蘭·米切爾一直工作到晚上九點,然後才打電話到陽光島。在巴克萊群島,這時候是下午四點鐘。漢納急切地接聽了這個電話。整個下午他一直在辦公室裡等待著這個電話。

  「這很有意義,」彈道學專家米切爾說,「是我所檢驗過的最特殊的子彈之一。在以前的謀殺案裡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子彈。」

  「它特殊在什麼地方?」漢納問道。

  「嗯,先從彈頭裡的鉛說起。它很老了,至少有七十年。自一九二〇年起就沒生產過這種成分的鉛。火藥也同樣。彈頭上留有一些微量的火藥。這種化學類型是在一九一二年採用的,並在二〇年代初期停用了。」

  「但是那支槍呢?」漢納繼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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