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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六


  在防止毒品流入南海岸的持續不斷的鬥爭中,美國政府已經採用了一些昂貴的、先進的技術設備。其中有一系列秘密氣球,拴在由華盛頓擁有的、購買的和租賃的偏僻的地方。

  懸掛在這些氣球下的吊籃裡的,是一排高科技的雷達掃描儀和無線電監視器,覆蓋著從西部的尤卡坦至東部的阿內加達、從北方的佛羅里達到委內瑞拉海岸的整個加勒比海地區。每一架飛機,無論大小,一經在該區域起飛,會立即被發現。每一艘遊艇、旅遊船、貨輪或客輪離開港口時,就會被遠處高空中隱形的眼睛和耳朵所發現和跟蹤。這些吊籃裡的技術設備主要由西屋所管理。

  那架那伐鶴飛機從陽光島升空後即被西屋404所發現。飛機在以三百一十度航向跨越海洋飛往基韋斯特的航程時受到了例行的跟蹤。由於風從南方吹來,飛機將會掠過基韋斯特的進港燈塔上空。在距基韋斯特五十英哩時,那架飛機在空中解體並在雷達屏幕上消失了。一艘美國海岸警衛隊的快艇被派往出事海域,但沒能找到飛機殘骸。

  ***

  星期一上午,米特羅戴德警察局刑警朱利奧·戈麥茲沒來上班。他的搭檔埃迪·法瓦羅刑警極為惱火。原定那天上午他們要一起去法院,現在法瓦羅只能一個人去了。那位女法官說話尖刻嚴厲,法瓦羅不得不去承受她的冷嘲熱諷。半晌午時,他回到位於西北十四大街一三二〇號的米特羅戴德警察局總部,去找他的上司布羅德裡克中尉。

  「朱利奧是怎麼回事?」法瓦羅問,「他沒在法院露面。」

  「你在問我嗎?他是你的搭檔。」布羅德裡克回答。

  「他沒來報到嗎?」

  「沒來過我這裡。」布羅德裡克說,「沒有他你不能處理了嗎?」

  「不行。我們正在處理兩個案子,被告除了西班牙語不會說任何其它語言。」

  考慮到當地的人口構成情況,管理邁阿密大市範圍的米特羅戴德警察局雇傭了不同種族的警員。米特羅戴德的一半人口是西班牙人,有些人只會講非常糟糕的英語。朱利奧·戈麥茲的父母是波多黎各人,但他在紐約長大並在那裡加入了警察隊伍。十年前他移居到了米特羅戴德。在這裡,沒人叫他為「斯比克」,在這麼一個種族勢力強大的地區這麼說是很不明智的。他的流利的西班牙語是很有用處的。

  他的長達九年的搭檔埃迪·法瓦羅是意大利籍的美國人,他的祖父母剛結婚就從卡塔尼亞移民過來以尋求美好的生活。克萊·布羅德裡克中尉是黑人。現在他聳聳肩。他已經操勞過度,人手不足,有一大堆案子需處理。

  「去找到他,」他說,「你是知道規定的。」

  法瓦羅確實知道規定。在米特羅戴德,如果你度假後沒有正當的理由三天不來報到上班,你將被視為自動離職。

  法瓦羅查核了他的搭檔的公寓,但那裡根本沒有任何人度假返回的跡象。他知道戈麥茲去了哪裡——他總是去陽光島——於是他查核了頭天晚上從拿騷飛過來的航班旅客清單。航空公司的計算機顯示出訂座和預付機票,但在登機旅客中沒能查到。法瓦羅回到了布羅德裡克那裡。

  「他有可能發生了意外,」他急切地說,「休閒釣魚可能很危險。」

  「那可以使用電話呀,」布羅德裡克說,「他知道我們的號碼。」

  「他或許處於昏迷之中。也許住院了。也許他請別人為他打一個電話,但人家沒幫他打。那些島上的人很懶的。我們至少應該把事情查清楚。」

  布羅德裡克歎了一口氣。

  「好吧,」他說,「把這個島的警察局的電話號碼找來,它叫什麼來著?陽光島?名字倒很好聽呢。給我接通當地的警長,然後我與他們通話。」

  半小時後,法瓦羅為他找到了那個號碼。奇怪的是該號碼未被列上國際電話查詢。他是從英國領事館得到的,領事館把電話打到陽光島上的政府辦公室,他們把號碼報過來了。又花了三十分鐘時間布羅德裡克才接通了電話。他很幸運;他把電話撥過去時瓊斯警長正在他自己的辦公室裡。這時候已是中午。

  「瓊斯警長,我是刑警中尉克萊·布羅德裡克,我在邁阿密。喂,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是這樣的,作為同行,我想請你幫一個忙……我的一名部下曾在陽光島度假,但他沒有回到這裡。我們希望沒發生意外……是的,一個美國人,名叫朱利奧·戈麥茲。不,我不知道他住在哪裡。他到那裡是去休閒釣魚的。」

  ***

  瓊斯警長認真地接聽了這個電話。他的警力也許是微弱的,而米特羅戴德則陣容強大。但他要向美國人顯示一下,他瓊斯警長並不是吃閒飯的。他決定親自處理這個案子並指派了一名警官和一輛越野吉普車。

  自然地,他從後甲板旅館開始偵查,但碰了壁。他去了魚碼頭並找到了在船上忙碌著的吉米·多布斯,因為那天沒人來租船。多布斯說戈麥茲說定了星期五要租船但結果沒來,這很奇怪,而且他住在麥克唐納夫人那裡。

  女房東報告說,星期五早上朱利奧·戈麥茲匆匆離開,去了機場。瓊斯去找機場經理瞭解情況。機場經理召來了護照檢查員。檢查員確認星期五上午戈麥茲先生搭乘克林格先生的飛機去基韋斯特。他給了瓊斯警長那架飛機的登記號碼。瓊斯在下午四點鐘給布羅德裡克回了電。

  布羅德裡克中尉擠出時間打電話給基韋斯特警方。對方與他們自己的機場進行了核對。剛過六點鐘,中尉召來了埃迪·法瓦羅。他的神色很嚴肅。

  「埃迪,很遺憾。朱利奧突然決定在星期五上午回家。因為沒有定期商業航班,所以他搭乘一架私人飛機去基韋斯特。但飛機沒能抵達。它在距離基韋斯特五十英哩的地方墜入大海。海岸警衛隊說沒人存活。」

  法瓦羅坐下來。他搖搖頭。

  「我不相信。」

  「我自己也難以置信。嗯,我很難過,埃迪。我知道你們兩人很要好。」

  「九年時間哪,」法瓦羅耳語般地說,「九年來他一直坐在我的後面。現在怎麼辦?」

  「按規定辦。」布羅德裡克說,「我會報告局長的。你知道程序。如果我們不能舉行一個葬禮,我們就會舉行一個悼念儀式。隆重的儀式。我保證。」

  ***

  疑點是在那天夜晚和第二天上午出現的。

  星期天,一位名叫喬·法內利的出租小船船長載著兩個英國男孩去伊斯蘭莫拉達島上的布達瑪麗遊艇港池外面釣魚。伊斯蘭莫拉達是基韋斯特北面佛裡達群島上的一個度假勝地。當他們在阿利蓋特島礁外六英哩處垂著魚竿朝向亨普駛去時,其中一位小夥子的魚線被重重地咬住了。斯圖爾特和沙恩兄弟倆開始收線,心裡指望著能捕獲一條大海魚或刺鮁或金槍魚。當捕獲物被拖到船尾水中時,船長喬·法內利俯身向前,幫著把它拖上了船。它原來是一件救生衣的殘體,仍帶著其曾經所屬的那架飛機的編號,以及一些燒焦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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