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諜海生涯 | 上頁 下頁 | |
五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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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尋找的房子是一座漂亮的紅磚建築物,與周圍房子的區別只是它裝有許多保安系統,在不停地掃描著街道和附近的通道。在穿過馬路走到那座房子的門廊時他被攔住了,他晃了晃他的中情局通行證。在房門口他要求見他想找的人,被告知那位先生正在吃晚飯時,他要求傳一句話進去。幾分鐘後,他被引入了一間裝飾著護壁板的圖書室,裡面彌漫著皮裝書籍的氣味和一絲淡淡的雪茄煙味。他坐下來開始等待。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了,中央情報局局長走了進來。 他不習慣在他的私宅裡會見年輕和級別較低的中情局職員,但被他召來的除外,現在他在一把皮沙發裡落座,並做手勢示意羅思坐到他的對面,然後靜靜地詢問登門造訪的事由。羅思仔細地向他作了彙報。 局長已有七十多歲了,對於擔當的這個職務是一種不同尋常的年齡,但他也是一個不同尋常的人。第二次世界大戰時他曾在戰略情報局工作,把間諜派往納粹佔領下的法國和低地國家。戰後,因戰略情報局的解散,他回歸平民生活,從父親手裡接管一家小工廠並把它發展成一個大型的聯合企業。當中央情報局創辦起來以接續戰略情報局時,第一任局長艾倫·杜勒斯請他到局裡擔任職務,但他謝絕了。 多年以後,作為一名富人和共和黨的一名主要捐款人,他已經注意到並主動去接近了一位正在競選加州州長的走紅的前演員。當羅訥德·裡根當上總統後,他邀請他的值得信任的朋友出任中情局局長。 這位局長篤信天主教,喪妻多年,是一名道德行為極為嚴謹的清教徒,在蘭利內部被認為是「一個頑強的老傢伙」。他重視才能和知識,但他的感情是忠誠。他曾經知道一些好朋友被送進了蓋世太保的刑訊室,因為他們被出賣了。變節出賣是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容忍的一件事。對於叛徒他只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厭惡。在這位局長的心目中,對待他們絕不能有絲毫的仁慈。 他仔細地傾聽著羅思的敘述,他的眼睛注視著煤氣柴火壁爐,但在這種天氣溫暖的夜晚爐內沒有火焰。他沒有流露出他的感受,只是繃緊了嘴巴周圍的肌肉。 「你是直接來這裡的嗎?」當羅思說完時他問道,「你沒對其他人說過吧?」 羅思解釋了他是如何過來的,像一個竊賊那樣在夜色下溜進了他自己的國家,使用的是一本假護照,還兜了一個圈子。那位老人點點頭;他自己曾有一次也是那樣溜進了希特勒侵佔下的歐洲。他站起身走到一張古董側桌旁,提起桌上的一支白蘭地酒瓶倒了一杯,然後停頓下來寬慰地拍拍羅思的肩膀。 「你做得對,小夥子。」他說。他把白蘭地遞給羅思,但年輕人搖搖頭。局長繼續問:「十七年了,你是這樣說的吧?」 「根據奧洛夫的說法。我的所有上級領導,一直到副局長弗蘭克·賴特,都在中情局工作了那麼長時間。我不知道還能找誰彙報。」 「你當然不知道了。」 局長回到椅子裡坐下後陷入了沉思。羅思沒去打斷他的思緒。最後老人說:「只能找保安處。但不能找處長。毫無疑問他是絕對忠誠的,但他已經幹了二十五年。我要讓他去休假。還有一位聰明的年輕人,是他的副手,以前當過律師。我不知道他是否在我們這裡幹了十五年以上。」 局長讓一名助手打電話去查核。經查明確認,保安處副處長四十一歲,十五年前從法學院畢業加入中情局。他被從在亞歷山大的家中召過來的。他的名字叫馬克斯·凱洛格。 「他從來沒在安格爾頓手下工作過,」局長說,「他的姓氏以字母K開頭。」 剛過午夜,馬克斯·凱洛格慌慌張張而又憂心忡忡地來到了。當家中的電話響起來時他正要準備上床睡覺,他驚奇地聽到局長本人在給他打電話。 「告訴他。」局長說。於是羅思重複了一遍剛才說過的事情。律師眼睛一眨未眨地全聽進去了,沒有遺漏任何細節,提了兩個補充的問題,沒做記錄。最後他問局長:「為什麼找我?哈裡在城裡嘛。」 「你只與我們一起幹了十五年。」局長說。 「啊。」 「我已經決定讓奧洛夫——吟游詩人,不管我們怎麼稱呼他——留在英國阿爾康伯裡,」局長說,「他在那裡比回到這裡安全,甚至更為安全。把英國人支開,喬。告訴他們吟游詩人剛剛吐露出更多的只涉及美國利益的情報。告訴他們待我們核對完畢後會恢復他們的接觸機會。」 「你們上午飛過去……」他看了一眼手錶,「……今天上午坐特定的航班直接去阿爾康伯裡。無清規戒律約束,現在,太晚了,風險太大了,奧洛夫會明白的。讓他和盤托出,我要瞭解全部情況。我要知道兩件事,要快。這是否真實,如是,那麼是誰。」 「現在,你們兩人為我工作,只為我工作,直接向我彙報。不准截留,不要提問,把問題留給我,我會在這裡處理問題的。」 老人的眼睛裡重新出現了一股殺氣。 羅思和凱洛格試圖在從安德魯斯飛回到阿爾康伯裡的格魯曼飛機上睡一會兒。當他們抵達後他們仍萎靡不振,渾身疲乏。自西往東的飛行總是最糟糕的。幸好兩人都不飲酒,只喝水。他們幾乎沒有洗漱就去了奧洛夫上校的房間。當他們進去時,羅思聽到了從錄音機中播放出來的熟悉的加芬克爾的歌聲。 很適合呢,羅思嚴肅地想;我們又來與你談話了。但這次不會有沉默了。 但奧洛夫就是合作的本身。他似乎聽任於他現在已經吐露了他的最後一項珍貴的「保險」這一事實。新娘的代價已全部提供了。唯一的問題是求婚者能否接受。 「我從來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在審訊室裡說。凱洛格已經選擇了關去麥克風和磁帶錄音機。他有自己的便攜式錄音機,再加上他自己的手寫筆記記錄。他不需要複製任何其它磁帶,也不需要任何其它中情局職員在場。那些技術人員被支開了;克羅爾和另兩個人警衛著通往那扇隔音門的廊道。技術人員的最後一項工作是徹底檢查和清除該房間裡的竊聽器。他們宣稱房間已經清潔,但對這種新的做法感到迷惑不解。 「我發誓確實如此。他只被稱為雀鷹間諜,而且是由德洛茲多夫將軍親自操縱。」 「他是何時何地被招募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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