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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先是凱文·貝利,直接遞交給他。接著是分析員。然後是客戶。」

  「奧洛夫是什麼時候提供出關於我們國防部內這個間諜的產品的?」

  羅思告訴了他。

  「五天,」麥克裡迪沉思著說,「然後才到達我們這裡。時間倒是足夠的……」

  「等一下……」羅思提出不同意見。

  「這給了我們三個可能性,」麥克裡迪繼續往下說,「要麼這是純屬巧合,可我們的工作使我們不能相信巧合。或者在你與傳真操作員之間某個環節有人洩露了。或者是事先策劃好了。我的意思是,這次殺人是準備好在一個特定日子的特定時刻實施的。在那個時刻之前的幾個小時裡,奧洛夫有過一陣記憶的衝動。在偵探們採取行動之前,那個被告發的間諜死了。」

  「我不相信我們中情局會洩漏出去,」羅思嚴肅地說,「我也不相信奧洛夫是假投誠。」

  「那為什麼他不肯全盤招出呢?我們回到他那裡去。」麥克裡迪溫和地提議。

  當他們返回時,奧洛夫已經平靜下來了。他所檢舉揭發的英國間諜如此輕易地被人殺掉的消息最終還是震撼了他。麥克裡迪改變語調,開始溫和地說話。

  「奧洛夫上校,你是在一塊陌生的國土上的一名陌生人。你對你的前景有所顧慮。所以為保險起見,你隱瞞了某些事情。這我們理解。假如我在莫斯科,我也會這麼做的。我們都需要保險。但喬在這裡告訴我,你在中情局的地位很高,用不著再加保險了。現在,你能否提供給我們任何其它真名嗎?」

  房間裡一片寧靜。慢慢地,奧洛夫點了點頭。大家不約而同地透出了一口氣。

  「彼得,」羅思哄騙說,「現在確實是把他們說出來的時候了。」

  「雷米亞茨,」比奧特爾·奧洛夫說,「金納迪·雷米亞茨。」

  羅思的喘氣幾乎可以察覺出來。

  「我們知道關於雷米亞茨的事,」他說。他抬頭去看麥克裡迪,「蘇聯航空公司駐華盛頓代表。那是他的身分掩護。聯邦調查局兩年前抓獲他並把他策反過來了。此後一直在為我們工作。」

  「不,」奧洛夫說,一邊抬起了眼皮,「你錯了。雷米亞茨不是一名雙重間諜。他的暴露是由莫斯科安排的。他的被捕是精心策劃的。他的變節是假的。他提供的一切全由莫斯科悉心導演。某一天美國如要彌補損失就要花費幾百萬美元的成本。雷米亞茨是KGB非法局的一名少校。他在美國本土分別操縱著四個蘇聯諜報網,知道所有間諜的身分。」

  羅思吹起了口哨。

  「如果這是真的,那可就是真正的大豐收了。如果這是真的。」

  「只有一個辦法可查明,」麥克裡迪提議,「把雷米亞茨抓來,給他灌飽噴妥撒,看看他會吐出什麼東西來。現在我想應該是午飯時間了吧。」

  「這倒是兩個好主意,」羅思承認說,「各位,我必須去倫敦向蘭利彙報。讓我們休息二十四小時吧。」

  倫敦時間下午八鐘,華盛頓時間下午三點鐘,喬·羅思與凱文·貝利直接通話了。羅思在格羅斯文納廣場美國大使館地下室的密碼通信室裡;貝利在蘭利的辦公室裡。通話聲音倒是清楚的,但比較輕,因為兩人的跨越大西洋的話音要經過編碼技術處理以確保安全。

  「上午我與那些英國人一起待在阿爾康伯裡,」羅思報告說,「這是他們第一次會見吟游詩人。」

  「會見情況如何?」

  「不好。」

  「你在開玩笑。這些忘恩負義的英國佬,出了什麼事?」

  「凱文,審訊員是山姆·麥克裡迪。他倒不是反美,而且他也不是傻瓜。他相信吟游詩人是假投誠,是安插進來的。」

  「哼,放他的狗屁。你是不是告訴了他吟游詩人通過了多次考驗和測試?還有我們對他是滿意的?」

  「我說了,詳細說了。但他還是固執己見。」

  「他對這種幻想是否提供了確鑿證據?」

  「沒有。只是說這是英國對吟游詩人產品的分析結果。」

  「上帝呀,他這是瘋了。僅僅是在過去的六個星期裡,吟游詩人的產品就已經很棒了。麥克裡迪的異議是什麼。」

  「我們討論了三個方面。關於吟游詩人的軍事產品他說莫斯科可作全面改變,只要他們知道他在告訴我什麼,而且他們肯定知道如果是他們派他進來的話。」

  「大話連篇。你說下去。」

  「關於阿富汗戰爭,他沒開口。但我瞭解山姆。好像他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但他不肯說出是什麼事。我能從他那裡得到的只是一個『假定』。他暗示英國人認為莫斯科很快就會從阿富汗撤軍。如果真的那樣,那麼吟游詩人提供的關於阿富汗的數據全得進檔案館。我們有這種分析嗎?」

  「喬,我們沒有俄羅斯即將或在將來從喀布爾撤出的證據。麥克裡迪先生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他說在中南美洲的蘇聯諜報網已經過時了,又破又舊——這是他的用詞,而且被抓住的全是當地招聘的特務,沒有一個俄羅斯人。」

  「聽著,喬,吟游詩人揭露了由莫斯科在那裡操縱的四個國家的十幾個情報網。沒錯,那些特工是在當地招募的。他們已被審訊了,不是很輕鬆的審訊,我承認。自然地,他們全由蘇聯使館所操縱。十幾個俄羅斯外交官已受侮辱,一個被驅逐出境。他把KGB在那裡苦心編織的間諜網全撕破了。麥克裡迪是在說大話。」

  「讓他說對一點。吟游詩人提供給英國人的關於蘇聯在那裡的間諜全是代號。無法查明這些特工的身分。除了一個。他已經死了。你聽說過那件事嗎?」

  「聽說了。運氣不好。一次悲慘的巧合。」

  「山姆認為這不是巧合。認為要麼是吟游詩人知道事情定在哪一天發生並故意延遲說出他的身分讓英國人抓不到他,或者是我們這邊洩漏了消息。」

  「都是屁話。」

  「他傾向於第一種情況。認為吟游詩人在為莫斯科工作。」

  「山姆·麥克裡迪這個狗屁先生提供給你這事的確鑿證據了嗎?」

  「沒有。我專門問他是否他有在莫斯科的財產並檢舉揭發了吟游詩人。他否認了。說這只是他們對該產品的分析。」

  線路上沉默了一會兒,似乎貝利在沉思。確實如此。然後他說:「你相信了他的否認?」

  「坦率地說,沒有。我認為他在說謊。我懷疑他們在操縱著我們一無所知的某個人。」

  「那他們為什麼不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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