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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我不知道,凱文。也許他們有份告發了吟游詩人的財產,他們不肯承認。」

  「好吧,聽著,喬。你傳我的話給山姆·麥克裡迪,他要麼說清楚、要麼閉嘴。我們在吟游詩人身上獲得了一次極大的成功,而且我不想讓世紀大廈的一場誹謗運動把我們的成功給毀了。沒有確鑿的證據,我的意思是真正鐵的證據,是動搖不了我們的。明白了嗎,喬?」

  「非常明白。」

  「還有一件事;即使他們被告知奧洛夫是假貨,那也是莫斯科的標準做法。莫斯科失去了他,我們得到了他,英國人是狐狸吃不到葡萄。當然,莫斯科會向英國人洩露,我們的勝利是空頭的、沒用的。而且英國人將會聽信這種說法,因為他們對於吟游詩人沒向他們投誠感到惱火。所以我認為英國人聽到的是誤導消息。如果他們有一個人,那麼是他們的那個人在說謊。我們的那個人是坦誠的。」

  「對,凱文。如果這事又提起來,我可不可以這樣告訴山姆?」

  「絕對可以。這是蘭利的官方意見,我們將要捍衛它。」

  這兩個人都用不著考慮就知道,維護奧洛夫的形象關係到他們兩個人的仕途發展。

  「山姆取得了一項成功,」羅思說,「他逼得吟游詩人很緊——我不得不把他拉出去兩次——但他讓吟游詩人說出了一個新的名字。金納迪·雷米亞茨。」

  「我們操縱著雷米亞茨,」貝利反駁說,「兩年來我一直在收到他的產品。」

  羅思接下去彙報奧洛夫所說的關於雷米亞茨其實是效忠於莫斯科,以及麥克裡迪的建議要把事情搞清楚的一個簡單的方法是把雷米亞茨抓來搞垮他。貝利沉默了。最後他說:「也許是吧。我們要研究一下。我會向副局長和局裡報告的。如果我們決定處理那一個,我會讓你知道的。同時,不要讓麥克裡迪接近吟游詩人。讓他們兩人分別休息。」

  ***

  喬·羅思請麥克裡迪第二天早上一起吃早飯。麥克裡迪欣然接受了。地點在羅思的公寓裡,「別擔心這個,」羅思說,「我知道附近有一些好酒店,而且山姆大叔【注:美國的綽號和擬人化形象。】也付得起兩個人的早餐,但我是自己做的一頓簡單的早餐。果汁、雞蛋、華夫餅乾、咖啡,這樣行嗎?」

  麥克裡迪在電話裡笑了起來。

  「果汁和咖啡是我所喜歡的。」

  當他抵達時,羅思正在廚房裡忙碌,他在襯衫外面系了一條圍裙,自豪地展示出他的燒制火腿和雞蛋的水平。麥克裡迪取了一些。

  「山姆,我希望你能改變對吟游詩人的觀點,」羅思邊喝咖啡邊說,「昨天晚上我與蘭利說了。」

  「凱文?」

  「是的。」

  「他的意見呢?」

  「他對你的態度很不高興。」

  「很不高興,我的天哪,」麥克裡迪說,「我敢打賭他對我肯定使用了某些優雅的、過時了的英語詞匯。」

  「好吧,他是使用了。不開心。我有一條消息。蘭利的意見是:我們得到了吟游詩人,莫斯科氣得快發瘋了。他們通過一條嫺熟的渠道竭力向倫敦灌輸吟游詩人實際上是莫斯科安插進來的特工,從而詆毀吟游詩人。這就是蘭利的觀點。對不起,山姆,可是在這一點上你錯了。奧洛夫在講真話。」

  「喬,在這件事上我們不是十足的傻瓜。我們是不會聽信於像那樣的一些生手的誤導消息的。假如我們有某種不能洩露來源的消息——這是我們所沒有的——那麼得到該消息的日期必定是在奧洛夫投誠之前。」

  羅思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張大嘴巴呆呆地盯著麥克裡迪。這種顛三倒四的語句一點也沒使他胡塗。

  「耶穌呀,山姆,你們在莫斯科的某個部門是有一份財產。看在上帝的份上,快說出來吧。」

  「不能,」山姆說,「而且我們也沒有。在莫斯科沒有我們未曾告訴過你們的人。」

  嚴格地說,他沒在說謊。

  「那麼,我很抱歉,山姆,奧洛夫仍會留用。他是好樣的。我們的觀點是你們的人,那個不存在的人,在說謊。是你們,不是我們,受到了一次痛苦的折磨。這是正式的觀點。奧洛夫已經通過了三次測謊儀測試,看在上帝的份上。那已經足以證明了。」

  作為回答,麥克裡迪從衣服的胸袋時抽出一張紙片並把它放在羅思的面前。紙上寫著:我們發現有些東歐人能在任何時候擊敗測謊儀。美國人就不行,我們從小到大一直受著要說真話的教育,因此我們說謊時很容易就能知道我們是在說謊。但我們發覺許多歐洲人……能玩弄測謊儀而不致產生一個尖峰信號……那個地區有這麼一個人,他的一生一直在對一件一件的事情說謊,因此他精於此道,以致能夠通過測謊儀的檢測。羅思用鼻子哼了一聲,並把那張紙片推了回去,「某個沒有蘭利經歷的酸溜溜的學者搞出來的。」他說。

  「實際上,」麥克裡迪溫和地說,「那是理查德·赫爾姆斯在兩年前所說的話。」

  理查德·赫爾姆斯曾經是中央情報局一位富有傳奇色彩的局長。羅思似乎受到了震動。麥克裡迪站起身來。

  「喬,莫斯科一直想做的一件事是讓英國人和美國人像基爾肯尼貓一樣打架。而我們現在正是在朝這個方向行進,奧洛夫來到這個國家才只有區區四十八個小時呢。好好想一想吧。」

  ***

  在華盛頓,中央情報局局長和聯邦調查局同意,要證明奧洛夫對雷米亞茨的指控是否屬實,唯一的方法是把他抓起來。計劃的制訂發生在羅思與麥克裡迪一起吃早飯的那天,逮捕定於當天晚上實施,即雷米亞茨離開在華盛頓市區的蘇航辦事處時,也就是當地時間下午五點鐘左右,而在倫敦天早就黑了。

  剛過五點鐘,俄羅斯人雷米亞茨從那座樓裡出來,沿著大街走了一段距離然後穿越一條步行街去他停放著汽車的地方。

  蘇航辦事處已處在了監視之下,雷米亞茨渾然不知在他穿過步行街時已有六名帶著武器的聯邦調查局特工悄悄地跟在了他的身後。特工們打算在俄羅斯人坐進汽車後對他實施逮捕。這樣既快又隱蔽。沒人會注意到。

  步行街上有一系列小徑,中間隔著破舊而又丟滿了廢棄物的草坪,還安放著各種各樣的長凳,可供善良的華盛頓市民坐在那裡曬太陽或吃中飯。城市的先輩們不可能知道這塊綠地會成為毒品販子和吸毒分子做交易的會面地點。當雷米亞茨穿過步行街朝停車場走去時,在其中一把凳子上,一名黑人和一名古巴人正在洽談一筆交易。每一方都在附近有後援人員。

  鬥毆是由那個古巴人的一聲憤怒的尖叫觸發的,他站起來拔出了一把刀子。黑人的其中一名保鏢掏出手槍把他射倒在地。兩幫歹徒中至少有八人拔出武器朝對方開火。在附近的幾位無辜的平民尖叫著四散逃開。聯邦調查局特工們對這一突發事件愣了幾秒鐘時間,然後按照他們在昆亭可的訓練作出了反應,他們臥倒後就地一滾,拔出了槍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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