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豺狼的日子 | 上頁 下頁 | |
一〇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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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四十五分,這個警察回到警察局,九點五十五分,蒂爾警察局又用電話通知了瓦倫丁局長。等到勒伯爾知道時,已經是八點零五分了。瓦倫丁告訴勒伯爾:「在離開火車站約五百米處發現的。」 「你那兒有火車時刻表嗎?」 「我這裡有一本。」 「請你查一下,蒂爾到巴黎的早車什麼時候開,什麼時候到達巴黎的奧斯特列茨火車站,請你快一點。」 瓦倫丁查看了火車時刻表,說:「每天兩班車,早車大概下午一點鐘開出,到達巴黎是晚上八點十分。」 勒伯爾讓電話聽筒掛在那裡,轉身就往外跑,一路上叫卡龍跟他來。 八點十分到達巴黎的快車,準時停靠在奧斯特列茨火車站。列車還未停穩,在燈光照耀下車門就都打開了,旅客們紛紛下車到了站台上,有幾個人顯然有親屬在接,有幾個則直接走出車站,到了出租汽車停靠的地方。其中之一是個牧師裝扮的深灰頭髮高個兒,他站在最前面的幾名候車人中,這時他正在把三件行李放進一輛「朋馳」轎車的後座上。 司機撥了一下里程計數器,離開了站前出口處滑行到下坡駛向大街。車站廣場有一個半圓形的汽車道,一頭進來另一頭出去。出租汽車正駛向出口處,這時,司機和乘客都聽到一陣警車的警笛尖叫聲,意思是要引起出租汽車和等候的乘客們注意。當那輛出租汽車開到路口,準備匯入車流時,有三輛警車和兩輛「黑馬麗亞」汽車飛快地駛入車站廣場,到進口處停下了。 出租汽車司機說:「嘿,今晚這些傢伙夠忙的了。牧師先生,你到哪兒去?」 牧師給了他一個大奧古斯汀碼頭上的一家小旅館的地址。 克勞德·勒伯爾在九點鐘回到他的辦公室,找人接依格爾頓警察局要瓦倫丁局長說話。五分鐘後他回來接電話,一邊說一邊做記錄。他問道:「你搞到汽車上的指紋嗎?」 「當然搞到了,還有山莊房間裡的,有幾百個指紋完全吻合。」 「請儘快送來。」 「好的,你要不要我把蒂爾車站上值勤的那個共和國保安隊員派到你那裡去?」 「不需要了,謝謝你,他除掉知道的以外,不會知道得更多了。不管怎麼說,得謝謝你,現在你可以把你的人撤回去了。他現在已經到了我們這裡,就該由我們來處置他了。」 「你肯定他就是那個丹麥牧師嗎?可能是個巧合呢?」 勒伯爾說:「不會的,這就是他。他已經把一隻衣箱扔掉了。你可能會在夏倫尼山莊到蒂爾車站的途中找到它,請找河流或山谷。其它三件行李是完全對的,無疑就是他。」 他把電話掛上了。 他感到很苦惱,對卡龍說:「這次變成牧師了,一個丹麥牧師,不知姓名。這個保安隊員居然把護照上的姓名忘記了。是人為的因素,總是人為的因素。一個出租汽車司機在路旁睡大覺,一個花匠讓女主人睡過了六個小時而不敢去叫醒她。一個值勤人員不記得護照上的姓名。卡龍,我對你說,這是我處理的最後一個案件了。我是太老了,又老又遲鈍,請你把我的汽車準備好,又到夜間受煎熬的時刻了。」 在部長會議室裡,氣氛十分緊張。勒伯爾花了四O分鐘時間對參加會議的人,一步一步地敘述了經過情況。從清查依格爾頓周圍的森林開始,到那個出租汽車司機不回來,山莊裡的謀殺案,直到深灰色頭髮高個兒的丹麥人從蒂爾搭乘火車來到巴黎。 森克萊冷冷地說:「不管怎麼說,這個兇殺者已經在巴黎了。他現在有一個新的姓名和新面貌。我親愛的警長,你這次又失敗了。」 部長插進來說:「讓我們等幾天再互相責備行嗎?查一查今晚有多少丹麥人住在巴黎。」 「可能有幾百個。」 「我們能夠搞清楚嗎?」 勒伯爾說:「那要等到明天早晨,等到旅館登記卡全部送進巴黎警察局時才能搞清楚。」 巴黎警察局長建議說:「我想安排一下,在午夜二點鐘和四點鐘的時候,到所有的旅館裡去檢查。用『工作需要』這個名義,並說明我們要找一個『牧師』,否則旅館裡的人會懷疑的。」 會議室裡的人都感到有點希望。 勒伯爾說:「假定他脖子上圍一塊圍巾,或者乾脆把牧師圓領拿掉,而用某某先生的名字寫在登記卡上那又怎麼辦呢?」 有幾個人瞪眼看著他。 部長說:「這一點很重要。現在還得做一件事,我想再和總統談一次,請他在我們找到這個人或者處理掉這個人以前,取消一切公開露面。明天早晨第一件事,要一個一個地查問所有今晚進入巴黎的丹麥人。我把這個工作交給你們——警長,還有巴黎警察局長。」 勒伯爾和帕彭點點頭。 「先生們,會議到此為止。」 這天晚上勒伯爾回到辦公室後,對卡龍說:「有一件事始終使我難以接受,他們堅持認為這都是他的運氣和我們的愚蠢。對的,他是夠運氣的,但他也實在太狡猾了;而我們的運氣也確實太壞了,而且還犯了錯誤,都是我造成的。但依我看,一定還有旁的原因。有兩次,我們幾乎只差幾個小時就能逮住他。第一次是他把汽車重新油漆後,在緊急關頭,逃出了嘉普鎮。第二次是在『阿爾法』汽車被發現以後,又是在幾個小時之內,他殺掉了那個婦女,從山莊裡又逃走了。而且每次都是在我晚上向會議報告說我們已經找到了他的下落以後的第二天早晨發生的,本來我們很有可能在十二個小時以內逮住他。夥計,我想我要行使部長給我的權力了,我要裝一個小的竊聽器了。」 說話時他靠在窗框上,望著窗外的塞納-馬恩省河。河水正緩慢地流向燈火明亮的拉丁區,陣陣笑聲蕩漾在水面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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