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豺狼的日子 | 上頁 下頁 | |
七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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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這樣,這是從調查的來頭猜出來的。但是法國人異常謹慎,他們當然不願意公開張揚出去。」 「當然是這樣。可是他們為什麼不直接找我們呢?」 「這個查詢要求是通過老傢伙通訊網提出的,由勒伯爾直接找曼林遜。也許法國保安總局和英國秘密情報處之間並沒有老傢伙通訊網那樣的聯繫。」 即使勞埃德意識到了他所暗示的保安總局和秘密情報處之間眾所周知的惡劣關係,他也未動聲色。 過了一會兒,托馬斯問:「你在想什麼呢?」 「真有趣,」勞埃德盯著河水說道,「你記得菲爾比案件嗎?」 「當然啦。」 勞埃德接著說:「在我們這個部門裡,這個案子還餘痛未了呢。菲爾比是一九六一年一月從貝魯特叛逃過去的。當然,這是事後才知道的,可是在情報處內部卻鬧得不可開交,調動了好多人。必須如此,因為他把阿拉伯處的大部分人和其它人都揭了底。有一個必須迅速調離的人是我們在加勒比的首席代表。他在貝魯特和菲爾比一塊兒待了六個月才剛去了加勒比。 「就在同一個月,一月份,多米尼加的獨裁者特魯希略,在特魯希略市城外一條僻靜的路上被殺害。據報告說,他是被遊擊隊殺死的,他的政敵很多。我們的人那時回到了倫敦,有一陣子我們兩人合用一個辦公室,後來他又另調了工作。他談到過一個傳聞,說特魯希略的車子是被一個槍手用步槍打了一槍被迫停車的,埋伏的人沖上去炸開了車,這才把裡面的人打死。這一槍真他媽的打得准——從一百五十米外朝著一輛飛跑的汽車打的。子彈穿進司機座旁邊那個小三角窗子,只有那個窗子不是防彈玻璃,整個汽車是裝甲的。子彈擊中了司機的咽喉,他翻了車,到這會兒遊擊隊才出來。奇怪的是,傳說這個狙擊手是個英國人。」 一陣長時間的沉默,兩個人的空啤酒杯都吊在手指頭上晃來晃去,眼睛都盯著已經完全漆黑的泰晤士河水。兩個人的腦海裡,都浮現出一個炎熱、遙遠的島國裡乾旱灼人的景色:一輛小汽車以九十英哩的時速從柏油馬路上沖到岩石嶙峋的山腳邊;一個穿著淺黃色斜紋布衣服、佩著金色緩帶的老頭——他以殘酷無情的鐵腕統治這個國家達三十年之久,被從汽車的殘骸裡拖出來,打死在路邊。 「這個人——謠傳中的人,有名字嗎?」 「我不知道,我也記不得了。那時候不過是在辦公室裡聊天。那一陣子我們困難重重,一個加勒比的獨裁者實在不值得我們操心。」 「這個同事——這個和你談這件事的人,他寫過報告沒有?」 「一定寫過,例行公事。但這只是一個傳聞,沒有什麼根據。而我們所注意的是事實,是有根有據的情報。」 「但這無論在什麼地方,總一定會歸檔的吧?」 「應該是這樣,」勞埃德說,「不過它的可靠性極小。因為只不過是當地酒吧間裡的傳聞之一,那地方謠言多得很。」 「可是你能設法回過頭來查查那些檔案嗎?看看有沒有那人的名字?」 勞埃德離開了欄杆,「你回家吧,」他對偵探長說,「如果有什麼有用的情報,我打電話給你。」 他們走回酒館,送回啤酒杯,然後走向店門。 當他們握手告別時,托馬斯說:「我很感激你。也許什麼都找不出來,不過還是寄希望于萬一。」 當托馬斯和勞埃德俯身在倫敦的泰晤士河畔談話的時候,當豺狼在意大利的米蘭一家屋頂餐廳飲盡最後一滴查巴格裡昂酒的時候,克勞德·勒伯爾在法國巴黎內政部長會議室裡出席了第一次進度彙報會。 出席的人和二十四小時前相同。內政部長坐在桌子首端,各部門首腦分坐在桌子兩邊。克勞德·勒伯爾拿著一份薄薄的卷宗坐在桌子另一端。 部長略一點頭,會議便開始了。 他的秘書長桑根納蒂最先發言。他說,這一天一夜以來,法國每個邊防檢查站的海關人員都接到指令,徹底搜查一名進入法國的淺黃色頭髮、高個子外籍男子的行李。特別要檢查護照,並由邊防檢查站官員在海關關口查看以防偽造(對此,邊防檢查站首腦點頭表示承認)。進入法國的旅遊者和商人可能會議論海關突然增強戒備一事,但不會使任何遭到檢查的對象意識到全國各關口的目標都是淺黃色頭髮的高個子男人。假如任何目光敏銳的新聞記者提出問題,即以常規抽查來答覆。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提出這種問題。 他要彙報的還有一件事,有人建議考慮採取突然行動,把羅馬「秘密軍隊組織」的三個頭目抓一個來。外交部出於外交上的原因強烈反對這一建議。這不奇怪,因為他們不知豺狼行動的內情;而外交部得到了總統的支持,雖然他明白內情。這樣一來,就不能指望用這個辦法來解決問題了。 保安總局的紀博將軍說,他們的檔案經過徹底的查閱,除了「秘密軍隊組織」及其同情者外,沒有發現有關任何政治刺客的情況。 情報局局長說,對法國刑事檔案清查的結果也是同樣。不僅對法國人查閱的結果是如此,對那些企圖在法國國內下手的外國人中,查閱也未獲結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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