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豺狼的日子 | 上頁 下頁
七一


  「是的,差不多是這樣。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有那樣一個職業刺客,就像我們今天想查的這類,他的分量之重足以使什麼人發動今天這樣的調查,而且讓你這樣級別的人帶著幹,看來要查的人來頭不小。假定如此,他必然在他的領域裡幹過幾樁案子。要不然,他就無足輕重了,對不對?」

  「往下說。」托馬斯仔細地打量著他說。

  「是這樣,我想這種人可能只在本土之外採取行動。所以,在一般情況下,他不會引起國內保安部門的注意。也許情報部門聽到過什麼風聲呢?」

  托馬斯考慮了一下他的意見,然後慢慢地搖搖頭,「忘了吧,回家去,孩子。報告由我來寫。你乾脆把我們調查的這件事忘了吧!」

  但等偵察官一走,他的這個意見卻紮根在托馬斯心中。現在,他可以寫報告了。

  毫無結果,一張白卷,根據對檔案記錄進行調查的結果來看,沒有什麼複查的必要。

  但是,如果在法國的查詢背後確有什麼根據呢?假定說,法國人並不是像托馬斯估計的那樣,只是聽到了一句有關他們寶貝總統的流言蜚語就被鬧得暈頭轉向了呢?

  如果真像他們所宣稱的那樣只有一點點根據,如果沒有跡象說明這人是個英國人,那麼他們得用同樣的方式查遍全世界。非常可能的是,根本沒有這樣一個刺客存在,而如果真有此人,他必然來自那些擁有長遠的政治謀殺歷史的國家。可是,假定法國人的懷疑屬實呢?萬一,這個人真是英國人,哪怕英國只是他的出生地呢?

  托馬斯一向為蘇格蘭場的聲譽感到自豪,特別是特警處。他們從未遇見過這類麻煩,他們從未讓一個外國來訪的要人出過什麼事。在蘇聯克格勃(KGB)頭子伊萬·謝洛夫來英國為赫魯曉夫和布爾加寧來訪作準備時,他甚至得親自出馬照料這個狗娘養的俄國人,因為好幾十個波羅的海國家的人和波蘭人都想幹掉他。可是一槍未放,當時這地方趴滿了謝洛夫自己的保安人員,個個荷槍實彈,隨時準備行動。

  偵探長布列安·托馬斯再過兩年就該退休了,他將踏上歸途,回到他和梅格買下的可以遠眺布裡斯托爾河綠波的小房子去。看來還是保險一點好,把一切都查清。

  年輕時候的托馬斯是一個挺不錯的橄欖球隊員,很多和格拉摩根隊交過手的人都清楚地記得,只要布列安·托馬斯當翼鋒,就甭打算搞邊線突破。當然,他現在年紀太大了,但是他對倫敦威爾士隊還保持著強烈的興趣,無論何時,只要工作走得開,他還去裡奇蒙的老鹿苑看他們比賽。他對所有的隊員都很熟悉,一場比賽後,總要花些時間在俱樂部房間裡和他們聊天。他的名聲保證他在這裡備受歡迎。

  其中有一個隊員,別人只知道他在外交部工作,托馬斯卻知道他不只幹這個角色。他所在部門是在外交部管轄之下,卻又不屬￿外交部,他是為秘密情報處工作的,在公眾之中,有人用不準確的「軍事情報六處」稱呼他們。他的名字叫貝利·勞埃德。

  現在,這兩個人約好八點到九點之間,在河邊一家安靜的酒館裡喝一杯。托馬斯買了酒以後,他們聊了一會兒橄欖球。但是勞埃德猜得出,這位特警處的人絕對不是為了談談兩個月後才開始的球賽季節而約他到河邊酒店來的。他們兩人手裡都拿著酒,心不在焉地互道「乾杯」。托馬斯點頭示意到外邊通向碼頭的平臺上去,外面比較安靜,一幫青年男女已經喝完酒去吃晚飯了。

  「碰上問題了,夥計,」托馬斯開了頭,「希望你能幫幫忙。」

  勞埃德說:「好吧,只要辦得到。」

  托馬斯說明了巴黎方面的要求和中央檔案局、特警處交了白卷的事。

  「我感到如果真有其人,而且是個英國人的話,他可能是絕不在本土下手的那一類,你明白嗎?他可能只在國外作案。如果他有案底,也許情報處注意過他呢!」

  「情報處?」勞埃德安詳地反問一句。

  「得了,得了,貝利。有時候我們總免不了要多知道點兒事吧!」托馬斯的聲音猶如耳語。從背後看,他們這兩個穿深色西裝的人像是越過黑沉沉的河水眺望著南岸的燈火。

  「我們在搞佈雷克案件時看了一大堆材料,好些外交部人員的真實身份都叫我們偷看到了。你也是一個,對吧?他受審查那會兒,你就在他那個部門,所以我知道你是哪一部分的。」

  「我明白了。」勞埃德說。

  「你看,在公園裡我只是布列安·托馬斯。可是我同時又是特警處的偵探長,對不對?你不可能對任何人都隱姓埋名啊,你說是嗎?」

  勞埃德望著手裡的杯子,「這是不是官方的正式要求?」

  「不,我現在還辦不到。法國方面是勒伯爾對曼林遜的非正式要求。他從中央檔案局裡找不出什麼來。他回答說他幫不上忙,但他又告訴了迪克森。迪克森要我作一次迅速的查核,全是保密的,明白了嗎?絕不能透露給報界或其它任何方面。也可能不列顛對勒伯爾愛莫能助。我只想我們應該從各個角度全都掃它一遍,你是最後一著啦。」

  「估計這個人是沖著戴高樂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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