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再一個謊言 | 上頁 下頁 | |
一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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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是哪家銀行、分行名稱和賬號嗎?」 「我記得。」 真智子從錢包抽出提款卡,告訴加賀。他馬上筆記。 此時,另一名刑警走近,向山邊耳語。山邊輕輕點頭,望著加賀歎道: 「總部的人來了。」 加賀看著真智子,語帶歉意: 「等一下他們應該會問你同樣的問題,請見諒。」 「沒關係。」 真智子心想,不管幾十遍或幾百遍,反正只要重複相同的話就好。 *** 警視廳派來的中年刑警,是個以執拗態度訊問的男人。他甚至對自己能夠從不同角度追問同一件事感到沾沾自喜。 「再確認一次,你下午五點左右步出會計事務所,到書店和百貨公司閒逛,差不多在下午七點抵達舞蹈教室。上完課,九點過後離開,約九點半踏進家門。沒錯吧?」 「應該沒錯。」 「舞蹈教室在車站前,你都走路上下課?」 「是的。」 「會計事務所的上班時間是早晨九點到下午五點。你都沒外出嗎?」 「偶爾會外出,不過今天沒有。向事務所的人打聽就知道。」 「舞蹈課呢?會趁空檔溜出來嗎?」 「不可能。」 「確定?」 「是的。」 「那麼,問題就出在五點到七點。這段期間你都一個人?沒打手機給誰嗎?」 「我始終一個人,一通電話也沒打。」 「如果你能想起去過哪些商店,將有助於調查。」 「當時我心不在焉地隨便亂走,實在記不太清楚。抱歉,提不出不在場證明。」 「不,我們不是在懷疑你。」 本間刑警的這句話,真智子不怎麼相信。要是沒起疑,為何會說五點到七點之間的不在場證明是「問題」? 茶几上的時鐘顯示,現在已十一點半。這種狀態會持續到甚麼時候?隔著餐桌與刑警面對面,真智子暗暗想著。 「對了,你看過這個嗎?」本間刑警出示一張無人簽收的宅急便招領單,「似乎是掉在玄關門口。」 「不,我沒看過。」 招領單上注明,下午七點多送貨員到達時,因無人應門,於是攜回包裹。真智子解釋,寄件的是以前的同事。日前她打電話告訴真智子,會寄歐洲旅遊買的土產給真智子。 「向宅配公司確認,他們表示送貨員七點十分左右來過,怎麼按鈴都沒人響應,大門也緊鎖,只得將招領單夾在門縫。」 「那麼,招領單肯定是在他開門時掉落。」真智子口中的「他」是指毛利周介。 「或許吧。不過……」本間目不轉睛地盯著真智子,「搞不好送貨員抵達時,毛利周介已遇害身亡。」 「當時大門鎖著吧?」 「據送貨員的描述,確實如此。」 「可是我回到家時,大門並未上鎖。這樣的話,會是誰開的鎖?」 「說不定是兇手。」本間撇撇嘴角,「行兇後,潛藏在屋內的兇手從大門逃逸。」 「那就……」真智子突然閉口。 「怎麼?」刑警問。 「不,沒甚麼。」她含糊帶過。 其實,真智子原想說:那就表示兇手在屋裡待到七點多。所以,七點多有不在場證明的人不會是兇手。然而,她意識到自己這麼說很怪,隨即打住。 待現場的鑒識工作結束,已接近淩晨十二點。搜查人員全部撤離,只剩練馬警署的加賀刑警。 「今晚你有何打算?」加賀問。 「你指的是……?」 「要在家裡過夜嗎?」 「啊……」 連身為大人的真智子都不想睡在屍體倒臥的房間,何況理砂還是個孩子,不可能勉強她。 「池袋有一間價格公道的商務旅館,我幫忙問問吧。」 「方便嗎?」 「別客氣。」 加賀當場打手機聯絡旅館,接著表示要開車送真智子與理砂過去。雖然真智子婉拒,加賀卻沒退讓。 「我開自用車過來,回家也順路。」 「這樣啊……」 真智子擔心執意拒絕太不近人情,只好答應。 那是一輛黑色雙門轎車,真智子不清楚車型。 「接受馬拉松式的輪番訊問,很辛苦吧?」加賀單手操控方向盤,開口道。 「與其說辛苦,主要是摸不著頭緒……真有點累。」 「第一次的搜查十分重要,警方常會疏忽,沒能顧及關係人的狀況。」 「嗯,這也沒辦法。不過,總覺得……」真智子閉口不語。 「遭到懷疑不太好受吧?」 聽見加賀的話,真智子不禁望向他的側臉,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這不代表警方已掌握證據。依搜查的經驗,徹底調查屍體的第一發現者或與被害者有親密關係的人,通常會有不少收穫。」 「這麼說來,兩個條件我都符合。」 「是的,但大多數警察並未懷疑你。」 「為甚麼?」 「這一點不能講得太明白。」加賀先表明立場。「你曉得毛利先生的死因嗎?」 「不,我不是很清楚,只無意間聽到警察說脖子被勒住……」 「沒錯。他是遭繩索勒斃,而且兇手非常用力,脖子留下頗深的痕跡。」 「他沒反抗嗎?」 「應該是有。繩屑嵌陷在指甲縫中,必須仔細調查,才能得知是哪種繩子。此外,死者頑強抵抗仍慘遭勒斃,足見兇手的力量是多麼大。毛利先生體格魁梧,加上依現場的狀況分析,應該激烈掙扎過。所以,多數警員不認為兇手會是像你這樣嬌小的女性。」 「加賀刑警怎麼想?」真智子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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