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再一個謊言 | 上頁 下頁 | |
一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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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裡面的房間。」 真智子話還沒說完,好幾個男人已脫掉鞋子,逕自走進屋內。 「把這位太太帶出去。」 其中一人吩咐,於是有人帶真智子到外頭。她隱隱察覺刑警們在背後四處走動。不曉得他們會如何搜查,她莫名心生恐懼。 半晌,一個男人踏出門口,步向真智子。對方身材高大,眼神銳利,也許和她同齡,或者略長幾歲。她今年已三十四歲。 男人出示警察證,並報上姓名。他是練馬警署的加賀刑警,嗓音低沉卻中氣十足。 「你是……楠木真智子小姐嗎?」 「是的。」 「請到這邊來。」 加賀帶真智子到逃生梯旁。此時,鄰近的一扇門打開,一名中年婦女探出頭張望,無意間對上刑警的目光,隨即縮回去。 「請儘量詳述發現屍體時的狀況。」加賀說道。 「呃,該從哪裡講起……」 「不要緊,從你想到的地方講起就好。」 真智子點點頭,深吸一口氣。 「我下班回來,剛要打開家門時,卻發現沒鎖。原以為是女兒在家,進門一看,屋內竟然變成那樣……」 「變成怎樣?」 「所以……就是到處淩亂不堪。平常不可能那麼亂七八糟的。」 「原來如此。然後呢?」 「我覺得不對勁,便到後面的房間查看。」 「後面有和室及西式房間各一。你先走進哪邊?」 「和室。沒想到……」 「一具男性屍體倒臥在內?」 「嗯。」真智子斂起下巴。 「接下來呢?」 「我馬上打電話報警。」 加賀在記事本上振筆疾書,而後默默盯著那些文字。那是令人坐立難安的沉默。望著他眉頭的皺紋,真智子不禁擔心自己說出可疑的話。 「當時窗戶關著嗎?」 「應該吧,我不太記得。」 「意思是,你沒靠近窗戶?」 「對。打電話報警後,我就待在餐廳。」 「換句話說,你在和室發現屍體後,完全沒有碰觸其它東西?」 「是的。」真智子答道。 「你回家時大概是幾點?」 「九點半左右。」 「你是在何時,又是怎麼確認的?」 望著巨細靡遺詢問案情的刑警嘴角,真智子想起他剛剛曾要求「儘量詳述」。 「回到公寓大門口時,我不經意地看過手錶。打電話報警後,我也一直緊盯著時鐘。」 「之後有誰打來,或者你曾打給別人嗎?」 「沒有。」 加賀點點頭,瞄了手錶一眼。真智子受到影響,目光也落在左手上的表。時間剛過晚上十點鐘。 「你丈夫呢?」 面對加賀的詢問,真智子輕輕搖頭: 「我們五年前離婚了。」 「喔……」加賀似乎小小倒吸口氣,「你跟他還有聯絡嗎?」 「雖然聯絡得上,但幾乎毫無往來。不過,偶爾會接到對方的電話,可能想聽聽女兒的聲音吧。」 真智子不明白這和案情有甚麼關聯。 「原來你有個女兒。有沒有其它孩子?」 「只有一個女兒。」 「她的名字是?」 「理砂。」 真智子向刑警說明是理科的理,砂石的砂。 「幾歲?」 「十一歲。」 「她目前好像不在家。去補習嗎?」 「不是。她去運動俱樂部上課,應該快到家了。」 她又看手錶一眼。理砂的練習時間是下午七點到九點半。 「上到這麼晚?是在學習特殊的運動嗎?」 「體操。」 「體操?機械體操嗎?」 「嗯。」 「哦,那麼……」 加賀似乎想說些甚麼,卻沒找到合適的話語。每次真智子提起女兒在學機械體操,大多數的人都是相同的反應。 「這樣說來,你是獨自扶養女兒?」 「是的。」 「想必很辛苦。你的工作是……?」 「最近我在會計事務所當行政人員,每週會去舞蹈教室教三堂課。今天有課,所以較晚回家。」 「每週三次指的是……?」 「週一、三和五。」 加賀點點頭,寫在記事本上。 「唔,然後……」加賀抬起頭,大拇指比向後方,也就是真智子的房間。「你和毛利周介是甚麼關係?」 忽然聽到毛利的名字,真智子詫異地睜大雙眼。 「我們從駕照得知他的身分,」刑警彷佛看穿真智子的疑惑,「也從名片知道他任職于百貨公司的外商課。」接著,加賀繼續問:「你們有何關係?還是素不相識?」 「我們很熟。與其說很熟……」她咽下唾沫,仍覺得口乾舌燥。「其實我們非常親密。」 「換句話說,你們正在交往?」 「是的。」真智子回答。 「何時開始?」 「大約半年前。」 「他經常到府上嗎?」 「偶爾。」 「他原本預定今天要來嗎?」 「不,我沒聽他提起。平常他會事先告訴我,不過臨時過來的次數也不少。」 「原來如此。」 加賀緊盯著真智子,彷佛想從她的表情看出蛛絲馬跡。真智子不由得垂下目光,忽然擔心起自己現在的模樣,像失去情人的女人嗎?這種時候是不是該流淚?還是該陷入半瘋狂的狀態?可惜她辦不到,演技不夠精湛。 「你們有婚約嗎?」 「沒有,怎麼會……」 實際上,真智子不曾考慮和毛利周介結婚。 「毛利先生有你們家的鑰匙嗎?」 「有。」 「令嬡手上也有一副鑰匙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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