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誰殺了她 | 上頁 下頁 | |
八 | |
|
|
康正此時再度注意到床上的定時器,心頭一凜。定時器的指針停在四點五十分不再轉動,這是他剛才把插頭拔掉所造成的,可不能就這樣放著。他小心不去扯動貼在園子身上的電線,把定時器反過來,調整指針。指針顯示的新時刻是五點三十分。 那個仍插著開瓶器的軟木塞該怎麼處理?康正對此有些猶豫。但最後他沒帶走,而是把軟木塞丟進垃圾筒,那裡原本就被扔了一瓶酒,開瓶器則放回廚房的櫥櫃抽屜。 他比較在意的是餐桌上的那個小碟子與裡面燒剩的紙。這些無疑是重要的證據。問題是,是否要就這麼擺著? 關於這點,康正沒幾秒便做出決定。他拿出一個新的塑料袋,將小碟子裡的灰燼小心翼翼地倒進去。再將碟子用清水沖洗過後,直接擺在水槽裡。康正又思忖了半晌,把本來就在水槽裡的酒杯也稍微沖了一下,再用手帕擦乾,放進櫥櫃裡適當的位置。 最後他用即可拍相機拍了幾張室內照,尤其是他感到困惑的地方。但他沒有拍園子死去的模樣,因為怕沖印店會發現那是具屍體。 結束了這些作業之後,正好六點。其實他還有事想做,就是查看郵件、日記、紙條之類的東西,但時間再耗下去肯定會有危險。 康正把相機、塑料袋等不該出現在這個房間的東西搜集起來,裝進便利商店的袋子裡。趁著沒人看見的時候離開房間,回到他的車上,把這些機密物品藏在駕駛座底下。接著又回到園子的房間。 康正在園子的屍體旁拿起無線電話,播打110報警,時間正是下午六點零六分。他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等警察,但這時也看到冰箱門上的磁鐵吸住了一張紙。上面寫了幾組電話號碼。包括洗衣店、派報行,還有這兩組電話: J 03-3687-×××× 佳世子 03-5542-×××× 康正將這張紙拿了下來,折起來放進口袋。 2 報了警幾分鐘後,兩名制服警官從距離最近的派出所前來維護現場。警官看了一眼現場的狀況,不知為何竟出現一種像是心中大石終於落下的表情。一問之下,原來是因為前不久附近的公寓才發生粉領族的命案,他們擔心又出現一樣的案件。據說那個兇手還沒有抓到,目前主持偵查的是練馬署。 「當然,對於家屬來說,這仍舊是一件很遺憾的事。」其中一名警官打圓場地說。他們幾乎已經認定園子的死是自殺了。 又過了幾分鐘,一輛來自管區練馬署的警車停在公寓前。在園子住處采指紋、拍照等搜證工作正式啟動。 和泉康正就站在園子公寓套房的門口附近接受刑警的問話。這名刑警自稱姓山邊,隸屬于練馬署,四十五歲左右,是個皺紋滿面的乾瘦男子。看起來是這人在主持大局,因此康正猜測他應該是股長。 康正依形式先報了姓名住址,職業則只說是地方公務員。因為這已成為他的習慣。 「這麼說,您是在市公所服務?」 「不,」他頓了頓才說,「我在豐橋署工作。」 山邊與年輕刑警不約而同地睜大眼睛。 「原來如此。」山邊大大點頭說道,「怪不得能夠這麼沉著冷靜。方便的話,可以請教一下所屬單位嗎?」 「交通課。」 「好的。您來到東京,是為了工作還是?」 「不,和工作無關。我是因為覺得妹妹不太對勁,才臨時趕來的。」康正把事先想好的說詞搬出來。 山邊對這句話有所反應:「發生了甚麼事嗎?」 「上星期五舍妹打電話給我,」康正說,「電話那頭的她感覺聲音有點不尋常。」 「怎麼說?」 「她哭了。」 山邊「哦」了一聲,癟癟嘴問道: 「那您有問她為甚麼哭嗎?」 「當然。舍妹說甚麼覺得很累,想回名古屋之類的。」 「很累?」 「她還說,她沒辦法在東京生活下去了,所以我就半開玩笑地問她是不是失戀了。」 「令妹怎麼說?」 「她說,就算想失戀也沒對象啊。」 「噢。」不知山邊怎麼解讀這句話的,只見他邊點頭邊在記事本上做了些注記。 「從大學時代算起,舍妹到東京大概有十年了,卻幾乎沒有知心的朋友。這件事一直讓她很煩惱,而且在職場上也被當成是嫁不掉的OL,心裡承受了些壓力。如果不是上星期她的那通電話,我根本不知道她有這些煩惱。都怪我太粗心了,要是能夠多瞭解她一些,今天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康正眉頭深鎖,要讓對方感受到他沉痛的心情。這段話雖然是他編出來的,但其中有一大半並非作假。痛失妹妹是真的,而園子為人際關係深感煩惱也是事實。 「這麼說,您掛斷電話的時候,令妹的心情還是相當低落嗎?」山邊問道。 「可以這麼說。她的聲音很沒精神。她問我明天回名古屋好不好,我說任何時候都歡迎她回來,於是她說她也許會回來,就掛了電話。」 「後來還有聯絡嗎?」 「沒有了。」 「那通電話是星期五晚上甚麼時間打的?」 「大概是十點左右。」這也是真的。 「十點左右啊。」刑警又在記事本裡寫了東西。「結果令妹並沒有回名古屋?」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