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使命與心的極限 | 上頁 下頁 | |
一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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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抬眼看向那座灰色建築物,玻璃窗發射的陽光便射進眼睛,七尾行成皺起眉頭,把剛摘下的太陽眼鏡重新戴上。 「又要戴喔?」身旁的阪本說。 「最近,眼睛疲勞得很,春天的陽光太刺眼了。」 「是因為宿醉吧?你身上有點酒臭。」 「不會吧。」七尾以右手遮嘴,呼了一口氣。 「昨天也去新宿?」 「我哪會去那種地方啊,在附近的便宜酒吧喝喝就算了,大概是便宜貨喝太多了。」 「拜託節制一點,不然叫人的時候動不了哦。」 「想也知道,怎麼可能會叫到我啊!就算叫到,也都是這種雜事。」他的下巴朝建築物揚了揚,大門口掛著帝都大學醫院的招牌。 「是不是雜事,現在還不知道吧。」 「雜事啦!一知道不是,就會把我踢出去了。不過你大概會被留下來。」 阪本一臉厭煩地歎了一口氣。 「反正,先把太陽眼鏡拿下來吧。醫生這種人,自尊心都很強的,要是惹毛了他們,以後就麻煩了。」 「進去再拿啦。」七尾再度往前走。 走進玄關,再往前就是服務中心的櫃檯,一名年輕女子坐在後面。七尾看著阪本朝櫃檯走過去,便朝四周環視了一圈。 很久沒上大醫院了,雖然是平常日,候診處幾乎沒有空位,付費櫃檯前也是大排長龍,他再度見識到生病的人果然很多。 他正望著位於樓層正中央那座莫名其妙的藝術品,阪本回來了。 「櫃檯小姐叫我們去事務局。在隔壁棟,走回廊可以直達。」 「叫人家過來,也不會出來接一下啊。」 「你看過有人歡天喜地出來迎接警察嗎?把太陽眼鏡拿掉啦。」阪本轉身率先而行,一副受不了前輩老是不正經的德行。 七尾噘起下唇,摘下太陽眼鏡,放進西裝內袋。 穿過零售店與自動販賣機並陳的走廊,他們看到一扇標示著事務室的門。一進門,裡面有幾張並排的辦公桌,數名男女坐在椅子上。 一名男職員起身,走向七尾他們。「請問有甚麼事?」 「我們是警視廳的人。」阪本說道。 男子的臉色變了,說了聲請稍等,便消失在後方。 七尾環顧室內,其它人似乎怕他搭話,紛紛面向下方。 剛才離開的男子回來了。「這邊請。」 他們被帶到後面的會客室。隔著茶几,與一名剛邁入老年的男子及另外三名男子相對。 彼此簡短地做了自我介紹。老人姓笠木,是這家醫院的事務局長,另外三人是該轄區的中央署刑警,姓兒玉的警部補似乎是領頭。 「警視廳的刑警也特地來一趟,這麼說,惡作劇的可能性很低了?」笠木看著兒玉問道。 「現在還無法斷定。」兒玉搖搖頭,向七尾他們瞄了一眼。 「不過為了預防萬一,我們署長判斷,最好先和警視廳聯絡,再決定今後的方針。」 「哦,原來如此。」笠木的黑眼珠晃了一下,似乎象徵著內心的感受。 「那麼,可以借看一下那封恐嚇信嗎?」阪本說道。 兒玉把放在一旁的複印件拿給他。「實物已經拿去鑒識了。」 「複印件就可以了。」阪本伸手接過,七尾也探過頭來。 實物似乎折過,有好幾條縱向折痕,上面有一段文字,像是直接寫在這些折痕上似的,看似由打印機打印的那段文字並不長: 敬告帝都大學醫院相關人士:你們無視於醫院內部再三發生的醫療疏失,完全沒有將這些事實公諸於世,這種行為形同輕視患者的生命與人權,更是輕視人們對醫療的信任。立即公開所有疏失並向社會大眾道歉,否則我們將親手破壞醫院。若因破壞而出現被害者,你們將要負起全責。 警告者 「內容相當偏激。」阪本說,「有沒有甚麼線索?」 事務局長搖搖頭。 「我們完全不明白信上指的是甚麼。上面說有醫療疏失、刻意隱瞞等等,全都是捏造的,只能說是故意找醫院麻煩。」 聽到這幾句話,七尾哼了一聲。 笠木不悅地看著他。「怎麼?」 七尾擦了擦人中部位。 「就算醫院方面不認為是醫療疏失,還是有人相信出過這種事吧。」 「甚麼意思?」 「你應該也明白,醫院和患者雙方,有時候在認知上是不同的。」 「你指的是,患者自以為某些治療結果是醫院的疏失,這一類的例子嗎?」 「是不是『自以為』就不清楚了。好比患者不幸身亡,家屬和院方對於死因的看法有所出入,這種情況不是也有可能發生嗎?」 事務局長交抱著雙手,注視著七尾。那種視線以「瞪」來形容更為貼切。 「的確,患者不幸過世時,是會發生院方被追究責任的例子。」 「我指的就是這種情況。」 「但是,」笠木板著一張臉,「遇到這種情況,家屬應該會先向院方反映,這在其它醫院經常會演變成醫療糾紛,但是,我們目前並沒有這類問題。」 「你是說,沒有家屬抗議嗎?」 「沒有。」 「可是,既然如此,那就不該出現寫這種東西的人吧?」 「所以我才說,怎麼想都是故意在找醫院麻煩,是很惡劣的惡作劇。」笠木將視線從七尾身上移開,對管區的刑警們露出投訴的神情,看來是在尋求支持。 「這是誰發現的?」阪本問道。 「我們的醫師,不過是住院醫師。」 「大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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