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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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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將手掌靠在顴骨一帶,微偏著頭說:「我印象中……好像是一本像資料夾的東西。」 「多厚呢?」 「挺厚的,大約這麼厚吧。」 夫人用雙手比出十公分左右的寬度。「而且感覺挺舊的。我當時瞄了一眼,紙張都泛黃了。」 「資料夾……紙張泛黃啊。」 織田用右手摩擦臉,像是在忍耐頭痛,他問站在行惠身邊的男人:「尾藤先生,你呢?你對那個資料夾有沒有印象?」 「不,可惜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尾藤更加縮緊了窄小的肩膀。行惠聽到要調查正清的書房,於是把他找來了。 「命案發生的前一天,聽說你和須貝先生為了看瓜生前社長的藏書,去了瓜生家一趟,是嗎?剛才夫人說她看見的舊數據夾,是不是從瓜生家拿來的呢?」 「可能是。」 「那麼,那到底是甚麼東西?你心裡應該也有數吧?」 「不,因為,」尾藤露出怯懦的眼神。「我已經跟其它刑警說過好幾次了。當須貝社長待在前社長的書庫時,因為社長說他想要自己一個人參觀,所以我和瓜生夫人一直都在大廳裡。因此,我完全不清楚須貝社長對甚麼書感興趣。」 聽到他那麼說,織田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勇作決定放棄從行惠和尾藤身上問出有效的證言,開始尋找行惠有印象的那本厚數據夾。巨大的書櫃從地板一直延伸到天花板,但數據夾的數量並不多。環顧一圈下來,書櫃中似乎沒有他們想要找的東西。 「你先生在這裡查資料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甚麼?像是英文字典之類的。」織田查看過書桌底下和書櫃裡面之後,表情有點不耐煩地問。 行惠偏著頭想了一會兒,然後指著勇作身旁的櫥櫃說:「英文字典是沒有,不過當我進來的時候,他從那個櫥櫃拿出了一本黑色封面的筆記本。」 那個櫥櫃有十層沒有把手的抽屜。 「我想應該是從最上面的一層抽屜拿出來的。」 於是勇作伸手去打開抽屜。織田也大步走過來,往裡頭一看,卻沒有看到筆記本。 「裡面甚麼也沒有啊。」聽到勇作這麼一說,行惠也走了過來。 「咦?真的耶……」 她看著空空如也的抽屜,瞪大了眼睛。 「其它層的抽屜倒是放了很多東西,這個櫥櫃究竟是怎麼分類的呢?」織田一邊陸續打開第二層以下的抽屜,一邊問。 「我是不知道分類的方式,但這個櫥櫃裡放的應該是外子的父親留給他的遺物。」 「須貝社長的父親……這麼說來,是前社長之一囉?」 織田確認這點,夫人回答:「是的。」 勇作和織田依序查看抽屜裡的物品。果然如行惠所說,他們找出了一件件正清的父親須貝忠清擔任社長時的資科,包括新工廠的建設計劃、未來的營運計劃等。或許這些就是他要讓兒子學習帝王學所留下來的實用教科書。 「你先生經常閱讀這裡面的數據嗎?」 對於織田的問題,行惠歪著頭說了聲不知道。 「外子曾說,這些舊東西雖然可以代替父親的相簿,對工作卻沒有幫助。所以我想他應該不常拿出來看。不過,他那天確實從這裡面拿出了一本筆記本。」 「可是,那本筆記本卻不見了。」 「似乎是這樣沒錯。」 行惠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尾藤先生對那本筆記本有印象嗎?」 被織田這麼冷不防地一問,尾藤趕忙搖頭否認。 「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知道那個櫥櫃的事。」 「是嗎?」 織田一臉遺憾。 ——有兩本資料不見了啊。 勇作在腦中思考:「一本是厚厚的資料夾,另一本是黑色封面的筆記本。共同之處在於,兩本都是舊數據。」 它們為甚麼會從這間書房消失呢? 「昨天到今天之間,有人進來這間房間嗎?」勇作問。 「進來這裡嗎?」 行惠夫人像個歌劇歌手般,雙手在胸前交握,看著正前方,唯有黑眼珠看向斜上方。 「昨天的場面很混亂……說不定家裡的人有誰進來過。」 「昨天在這間屋子裡的,只有你的家人和傭人嗎?」 「不,晚上還有幾個親戚趕來。噢,還有……」 她輕輕拍手。「天色尚早的時候,晃彥也來過。幸虧有他,不然如果只有我兒子俊和一個人,實在是忙不過來。」 「晃彥……瓜生晃彥嗎?」 突然聽到這個名字,勇作的心牽動了一下。但他並不意外。因為他相信,晃彥和這次的命案脫離不了關係。 瓜生晃彥有沒有進來這間書房呢?兩本消失的數據,會不會是他偷拿走的呢?然而,勇作卻完全無法理解晃彥行動背後的意義。 「我們今天暫時就先調查到這裡。如果你想起甚麼的話,請隨時與我們聯絡。」 織田為這次的調查行動做了一個結論,當他正要關上櫥櫃的抽屜時,第一層的抽屜卻像是被甚麼東西卡住,無法完全關上。 「奇怪了。」織田彎腰往裡面一看,訝異地揚了揚眉。 「怎麼了?」勇作問。 「裡面好像卡了一張紙。」 織田勉強將手伸進去,小心翼翼地將它抽出來。夾在指縫間的,似乎是一張照片。 「這棟是甚麼建築物?」 織田看著照片,卻不讓勇作看,彷佛在說那是他拿出來的,只有他可以看,然後問行惠:「你知道這是甚麼嗎?」把照片遞到她面前。她馬上搖頭:「我沒看過。」 當織田將照片遞到尾藤面前時,勇作總算看到了照片。尾藤說: 「我不知道。這是甚麼建築物呢?從外觀來看,像是一棟舊式建築。」 「真的,好像一座城堡。」行惠也插嘴說道。 兩名關係人都說不知道了,織田似乎也不太感興趣。不過,他還是說:「這張照片,可以放我這邊嗎?」獲得行惠的應允後,他小心謹慎地收進西裝外套的口袋裡。 要是織田注意到勇作的表情,應該就不會輕易地將那張照片收起來。 勇作甚至覺得,自己的臉色刷地變白。 他從來沒忘記過,那張照片中的建築物,正是那間紅磚醫院。 7 美佐子半夜做了一個惡夢醒來。一個不知道被甚麼東西追趕的夢。照理說,她應該知道夢裡在追趕自己的東西的真面目,但一覺醒來,卻只剩下滿腹的不是滋味。她試著回想夢中追趕自己的到底是甚麼,但總覺得要是想起來,可能會令人更不舒服,於是決定忘了做夢的事。 美佐子翻了個身,將身體轉向晃彥。 但她的身旁卻是空的。 她扭動身體,看了一眼鬧鐘。淩晨兩點十三分。若是平常,這是晃彥熟睡的時間。 ——他在做甚麼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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