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鳥人計劃 | 上頁 下頁 | |
一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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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澤村在思索藥的事情時,突然想起某件事,不自主地叫了一聲。 刑警揚起他那犀利的目光。「怎麼了嗎?」 「大約兩個星期前,榆井大呼小叫,說他的藥遺失了。聽他說,好像是飯後服完藥,才稍一不注意,擺在桌上的藥袋就不見了。」 「哦,這倒有意思了。」刑警果然很感興趣,眼睛為之一亮。「後來找到了嗎?」 「不,沒找到。當時餐廳裡的客人比較多,大家都說沒看見。我還記得,當時榆井還四處向一些無關的客人詢問。最後他只好重新再回醫院領藥。」 「藥就此不翼而飛啊。」刑警頷首,一副了然於胸的模樣,握緊手中的原子筆。「原來是這麼回事。沒錯……非得這樣才行。」 7 由於經歷長時間的約談,下午的訓練就此暫停。 不僅如此。因為在劄幌西警局設置搜查總部,聽聞這個消息的新聞記者們蜂擁而至,峰岸就不必提了,連日本代表隊的教練三好也疲于應付媒體。 你認為兇手就在相關人員中嗎?——面對這樣的提問,峰岸和三好一律以「我們深信這是意外事故」回應。這樣的回答,記者們當然無法接受,他們進一步提到警方認定這是殺人事件的依據,也就是膠囊裡下毒這件事。「我不知道,難以置信」這是峰岸他們的制式回答。 *** 入夜後,風波平息不少,但電視臺記者仍是緊纏不放。等到沒甚麼好採訪了,他們索性拍攝圓山飯店這棟建築。 用完晚餐,峰岸前往田端等人的房間,詢問警方問了他們哪些問題。房裡除了田端外,還有冰室興產的指導員濱谷,以及選手澤村和日野。 昨天濱穀與澤村外出,刑警詳細詢問他們的去處。一整天待在飯店裡的日野,則是仔細交代自己一整天的作息。 「我好像無法清楚提出自己的不在場證明。」日野說。「九點後,我用位在別館玄關處的公共電話和人聊天,然後行經本館離開飯店,到附近的便利超商。十點多才回來。」 「沒人可以替他作證。」田端說。他一臉擔憂,就像在擔心自己的事一樣。 「是啊。因為我打電話時,只看到亮太到本館去,行經本館時也只和中尾先生擦身而過。」 「剛才我們稍微聊了一下,大家都是這樣。很少有人提得出不在場證明。」 澤村亮太低語道:「就連我也一樣,因為假裝暫時離開飯店,又悄悄返回,這也是一種犯案手法。」 「這樣啊。如果這樣想的話,就沒人提得出不在場證明了。」田端說。 「教練,你當時和峰岸在一起對吧?」濱穀說。 「是啊,不過,我們是從幾點開始下棋,已經不太記得了。是九點,還是九點半?」 「是九點前。」峰岸從旁插話。「我們開始下棋後不久,不是打開電視嗎?」峰岸說出從早上九點開始播放的節目名稱。田端也露出猛然想起的表情。 「經這麼一提,好像真是這樣沒錯。下次刑警約談時,得這樣告訴他才行。峰岸,我們從九點前開始下棋的事,你告訴警方了嗎?」 「我說了。」 「是嗎,那就好。」田端籲了口氣,這時,日野和澤村紛紛望向門口。峰岸也跟著轉頭,發現片岡正明站在門前。片岡是日星滑雪隊的運動防護員。 「聽說要在三好先生的房裡討論今後的因應。田端先生和峰岸請一同前去。」片岡以金屬般的聲音說道。雖是一名運動防護員,但他個頭矮小,有一種菁英上班族的氣質。 峰岸跟在田端身後離開房間後,片岡走在他們身旁。 「你是不是有甚麼線索?」他悄聲問。 「就是沒有,才這麼傷腦筋啊。」峰岸回答。「為甚麼你會這麼認為?」 「就是有這種感覺。」片岡搖頭道。 在加入日星前,片岡原本是原工業的運動防護員。但他不屬峰岸他們的滑雪隊,而是冰上曲棍球隊。不過,峰岸不時會找他諮詢,所以有一段時間兩人走得很近。但自從他被日星挖角了之後,就一直沒甚麼機會好好聊過。 「你們好像在聊不在場證明的事,有查出甚麼嗎?」 「完全沒有。」這次換峰岸搖頭了。 「這種事最好早點弄清楚。我要是獲知甚麼消息,會再通知你。」 「那就有勞你了。」 來到三好的房門前,片岡卻不進去。峰岸詢問原因,他回答:「因為我是運動防護員,滑雪跳躍相關的話題,我插不上話。」他表情顯得扭曲。 峰岸走進房內,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往他身上彙聚。就像嘈雜的開關突然被關掉般,變得鴉雀無聲。他們原本在談些甚麼,峰岸隱約感覺得出來。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活著的選手。 見峰岸朝房內角落坐下後,三好說道:「聽說明天聯盟理事長要來。」 接著他取了根煙,在盒子上敲了幾下後,叼進嘴裡。 「該不會是說要中止練習吧?」發問者是帝國化學的中尾。經他這麼一問,好幾個人都抬起了頭來。 「就算沒有要中止,可能也會要求我們自我約束吧。」 這時,中尾歎了口氣。 「到底是為了甚麼而自我約束?就算這麼做,這件事也不會就此解決啊。」 「我可不希望現在減少練習量。」田端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平時就已經因為比賽而減少練習量,要是再減下去,這個賽季肯定完蛋。」 「可是就現實情況來看,要像之前那樣繼續下去,恐怕有困難。」坐在田端隔壁的男子說。他是銀行的滑雪隊教練,那家銀行在北海道擁有廣大市場。 「就是說啊。坦白說,選手們都無法專心練習了。」其它隊的指導員說。 「那是個人能力的問題吧。如果是一流的選手,不管甚麼情況,應該都能全神貫注才對。」 「那是理想,但正因為幾乎都不是一流選手,所以才傷腦筋啊。」 正當現場開始發生小爭論時—— 「總之,我們先聽聽看三好先生怎麼說吧。」出聲說話的人,是杉江泰介。 經他這麼一說,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三好。三好先緩緩吸了口煙,望著白煙流動的方向。接著他朝煙灰缸裡撚熄那根變短的香煙。 「關於練習,我想視今後的情況來因應。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早點解決這起事件。」 「解決說來簡單,但我們卻甚麼事也做不了。」有人說道。 「話是這樣沒錯,但我們總不能完全丟給警察去處理吧。不妨不露聲色地詢問選手們有沒有甚麼線索,也許能問出一些不方便向刑警透露的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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