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鳥人計劃 | 上頁 下頁 | |
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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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聞日星汽車滑雪隊原本就是為杉江泰介量身打造。泰介是日星汽車社長的親戚,這樣能達到替公司宣傳的效果,所以才在三年前成立。 詳情澤村也不清楚,不過公司提供了相當高額的補助費。就像在印證此事般,日星滑雪隊擁有別隊望塵莫及的工作人員陣容。澤村他們所屬的冰室興產,在這方面已算是相當充實,但除了教練、指導員外,只有一名運動防護員。相較之下,日星汽車除了這些工作人員外,還有專屬醫生、心理諮詢師、營養師,陣容堅強。甚至還配置有科學訓練專門技師。這麼多的工作人員,全都只是為了照料包括杉江翔在內的三名選手。 不久前,日星汽車這支隊伍在滑雪跳躍界並不起眼。剛成立時,感覺就像是隨便找來一些沒沒無聞的選手充數。當時的選手如今已一個不剩,幾乎都是待不下去而自動請辭。就連澤村以前也不太注意翔,雖然從高中時代就認識他,但並不覺得他有多大的威脅性。最重要的是,最近出了榆井明這位滑雪跳躍的超級明星,其它選手自然看起來都差不了多少。 然而,最近他突然開始在意起翔的成績。澤村之前一直努力想追上榆井,但猛然回頭,這才發現有新的競爭對手緊追在後。 「翔的技巧進步不少。」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日野低語。 日野是滑雪跳躍界的老手,明年就三十歲了。也許是已作好覺悟,明白這一、兩年是自己最後的機會,本季他的狀況絕佳。 「去年他還不成氣候,但是今年水平卻提升了許多。他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期間內,有如此大的轉變。」日野以平淡的口吻,自言自語般地說道。 「看來,果然是工作人員的關係。」澤村說。「你看人家東德的正規選手,背後不是有八名工作人員嗎?若不是有這麼多人支持,一定沒辦法得金牌。」 「根本沒有關係。」理應在聽隨身聽的池浦開口了。他閉著眼睛接著說:「飛行的人只有你自己。」 日野甚麼也沒說。 三人的交談告一段落時,教練田端與指導員濱谷坐進前座。開車一向都是濱穀的工作,他發動了引擎。 「榆井的事查出甚麼了嗎?」池浦朝他們兩人背後喚道。田端一臉不知所措的表情,向濱穀求援。「情況怎樣?」 「還沒聽到任何消息。」濱穀以不帶任何起伏的音調說道。 「感覺有點詭異。」池浦蹙起眉頭,接著又向他們問:「會舉辦喪禮嗎?」 「喪禮是吧……三好先生有說甚麼嗎?」田端望向駕駛座的方向,濱谷應了一句「沒有」。 「警方好像有他們辦案的步驟,可能得等一切都結束後吧。我想,應該會辦喪禮。」 「我想去參加他的喪禮。」池浦說。「雖然他是個怪人,但很厲害。俗話說,天才與白癡只有一線之隔,看了他之後,我深深覺得這話說得一點都沒錯。」 「那就去參加吧。我也有這個打算。」田端一本正經地頷首。 但事實上,此事已引發軒然大波,根本無暇舉辦喪禮。 他們是在抵達集訓住處後才知道,因為有大批刑警在圓山飯店等候他們。 *** 「昨天我吃完早餐,便到劄幌車站去。應該是九點左右離開這裡。因為我和人約好九點半在車站碰頭。」在「紫丁香」餐廳最裡頭的餐桌,澤村亮太與刑警迎面而坐。不只有他。日野和池浦也坐在一旁的餐桌旁,接受同樣的詢問。 「你和誰約見面?可以告訴我對方的名字嗎?」刑警是一名目光犀利的男子,散發出一股野性。他姓佐久間。 「雖然不太想說,但我要是隱瞞的話,會有麻煩對吧?」講了一段開場白後,澤村才道出實情。昨天他和女友約會,對方是名女大學生。 「晚上八點左右,我送她到家門口。她可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呢。」 「那可真是辛苦啊。你剛才說九點左右離開這裡,在那之前,你在做甚麼?」 「做出門前的準備。不過,也只是換衣服而已。」 「當時你房裡有其它人嗎?」 「沒有,就我一個。和我同寢室的池浦先生,從前天晚上就回自己家裡住,日野先生也不知跑哪兒去了。」 前天是HTV杯。比完賽到隔天晚上,采自由活動。 「你為甚麼不回家?」 「就算回到我那肮髒的單身公寓,也好不到哪裡去。我老家離得很遠,待在這家飯店的時間又長,所以我的替換衣物幾乎都擺在這裡。」 就算是非賽季,國家代表隊還是會每個月展開集訓。此外,一些企業們聯合舉辦集訓的次數也一樣多。一次都大約十天左右,一年有多達兩百五十天以上都在集訓。 「原來是這樣。」刑警摸摸下巴,視線落向打開的記事本。「我聽說,榆井選手在吃早餐時,你也在這餐廳裡,沒錯吧?」 「昨天早上是嗎?」澤村望向窗外搜尋記憶,很快便想起當時的情景。「啊,沒錯。我吃完飯喝咖啡時,正好榆井走了進來。」 他也記得榆井將藥袋交給藤井加奈江的事。他提到這件事,佐久間刑警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有看到榆井選手吃完早餐後服藥嗎?」 「有,我看到了。他是這樣拿起藥來。」澤村做出以食指和大拇指拿起東西的動作。「裝模作樣地把藥放進嘴裡。他常動不動就做這種誇張的表演。」 「表演是吧。」刑警嘴角輕揚,但眼中不帶半點笑意。這微妙的表情,令澤村頗感在意。 「刑警先生,請問一下……」 「甚麼事?」對方筆直地回望澤村雙眼。澤村不自主地想別過臉去,但他極力忍住。 「榆井是遭人殺害嗎?」 在那一剎那,刑警的眼珠往左右晃了一下。接著應了一句「應該是吧」。 澤村籲了一口氣,他早就隱約有這樣的感覺。如果不是這樣,不可能每位選手都接受這樣的約談。況且,今天搭車返回時,池浦說的話他也一直掛在心上。 「是那個藥,對吧?那個維他命。」 但佐久間刑警卻揮了揮手。「你沒必要知道那麼多。就算你知道也沒用。」 「你認為我們之中,有人是兇手嗎?」 刑警對他的提問保持緘默。澤村將它解讀為「沒必要回答這個問題」。他迅速在腦中思索,看誰有這個嫌疑。 「榆井選手服用維他命的事,大家都知道嗎?」佐久間刑警再度提問。 「這可是出了名呢。」澤村如此強調。要是只有他被懷疑,那怎麼行。「因為峰岸先生好像很嚴格地吩咐他這麼做,他總是定時服藥。」 「峰岸先生是個很嚴厲的人嗎?」 「看起來不像。不過,榆井對峰岸先生說的話,絕對會遵守。雖然他個性有點馬虎。」 「選手對指導員的信任是吧?」刑警以原子筆的筆尖在桌上敲得叩叩作響。看不出他在想些甚麼。不過話說回來,那維他命裡面有毒,就表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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