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名偵探的枷鎖 | 上頁 下頁 | |
三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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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停一下。」 小綠一說,市長踩下煞車。 小綠從車上下來跑向濕地,摘了一些花回來。 「看。」她秀出擺在手帕的花朵。淡藍色花瓣的中央點綴著黃色,相當可愛。 日野市長再次啟動車子,但這次沒開多久,在駛過山路幾分鐘後,車子就停下來,路其實也到了盡頭。 眼前唐突地座落著一棟古色古香的西式建築物。 「好了,到目的地了。」市長下了車。 我和小綠下車時,屋子正面的對開門打開,從中走出一個滿臉鬍子的男子和一個小個子戴眼鏡的中年女子。我對男子有印象,是紀念館的門房。 「哎呀,市長,您辛苦了。」門房邊搓手邊走近。 「你們也辛苦了,其它人怎麼了?」 「月村館長和木部先生已經到了。」 「哦,這樣。真不好意思讓他們等我們。」 市長打開後車廂拉出兩個袋子。一個是黑色皮革,另一個有花朵圖案。小綠拿著花朵圖案的。 「這裡是日野市長的別墅嗎?」我一頭霧水地詢問市長。 「也不到別墅那麼了不起。聽說是父親代替借款、從別人那裡收下的。不過交通不便,房子又老舊,而且住起來不太方便,唯一優點是房間很多,我都用來舉行秘密會議。」 小個子女子走近市長後行禮。她圍了一條刺著大象圖案的圍裙。 「好久不見。」 「哎呀,阿文嫂,你過得好嗎?」市長對她笑道,然後保持著微笑轉向我。「她是管理這個家的阿文嫂。因為有她住在這裡,這個家才能夠免於腐朽。」接著市長向她介紹我,「這位是我昨天向你提到的偵探天下一先生。」 「我是阿文,請多指教。」她恭敬地把手放在身前行禮。 我也回禮,「請多指教。」 「這個人你知道吧?」市長指著門房。 「嗯,前天見過。」 「我本來心想是不是太多餘了,但還是把他也叫來。畢竟把所有關係者都找來比較好。」 「所有關係者?」 「總之就是這樣。」市長眨起一邊眼睛。 建築物正門的幾段石階後就是玄關。我們穿過刻著雕刻的對開門進入屋內。大廳再過去就是寬敞的客廳。天花板是挑高的。 「來得真快。」坐在暖爐前的女子轉向這裡站起身來。她是紀念館館長——考古學博士月村女士。她旁邊坐著穿著三件式西裝的微胖男子。男子鼻下蓄著小鬍子。 「不好意思,事前準備比想像中更費事,而且還得接天下一先生。」市長把一隻手放在臉前擺了擺表示道歉。 「前些日子多謝你的關照。」我看著月村博士說。 「我聽說這幾天的傳聞了,聽說你這個偵探大顯身手。」 「巧合罷了。」 我和月村女士說話時,小鬍子男怪笑著從頭到腳直打量我。他打量完後開口: 「我叫木部政文,開報社的。不過是中央幾乎沒人知道的地方小報。」 「我叫天下一。」 「我知道。我剛剛才跟月村老師聊到你,說你具備如此過人的推理能力,怎麼會去當甚麼偵探?如果把你的才能應用在其它地方,應該能獲得更大的成就。比方說股票……」 「多謝誇獎,光榮之至。」我形式性地道謝。 接著木部與市長打招呼。就印象看來,他們彼此相當熟悉。 「木部先生也是保存委員會的成員。」市長對我說。 「那麼您說的所有關係者,指的是……」 「就是這麼回事。就是那件事的所有關係者。」 市長指的是所有可能盜挖的人。所以接下來抵達的應該都是保存會的成員。 客廳擺了七張設置靠肘的木椅。我和市長坐了其中兩張,這下空椅子只剩三張。小綠坐在牆邊的長椅上。 「這裡有七張椅子是有意義的。」木部看著我說。「是為了配合紀念館保存委員會成員的數目。對吧,市長?」 「是的,算是一種趣味。」市長已經叼起煙。 「偵探先生,請你站起來看看椅面。」 聽到木部的話,我站起來看椅面。椅面上雕著WED。 「是 WEDNESDAY 的簡寫嗎?」我問。 「沒錯,是星期三(水曜日)【注:日文中的星期一至星期日,各別為月、火、水、木、金、土、日曜日。】的意思。也就是說,那是水島雄一郎先生專用的椅子。」木部說道,自己也站起來,展示椅子的椅面。「而我的椅子上雕著THU。用不著名說,就是 THURSDAY——星期四(木曜日)的簡寫。說到這裡,也不必贅言月村老師與日野市長現在坐的椅子上雕了甚麼。沒錯,月村老師的椅子雕著MON,市長的椅子雕著SUN。」 我望向其餘三張椅子的椅面,上面各雕著TUE、FRI、SAT。TUE本來是火田俊介的椅子。 「我看著保存委員會成員的名字,忽然想到這個點子。」市長說。「取全員的頭一個字,就成了月、火、水、木、金、土、日。所以我才會安排這樣的惡作劇。可以算是一種幽默。」 「其餘兩個人叫甚麼名字?」我問。 「是金子先生與土井女士。」 「原來如此。」我不得不點頭。 總不可能為了惡作劇而特別找這種姓氏的人加入會員吧?最後變成這樣全是巧合。雖然實在難以想像,但在這個世界裡,這種程度的巧合或許並不稀奇。 其餘兩人約三十分鐘後抵達,那時正巧下起雨。 金子和彥說他是文化人類學者。他似乎把褐色的貝雷帽與煙斗當成自己的注冊商標。 「大部份的人只要一眼就能說出我的名字。」他對我說。「因為我也常上電視。天下一先生,你不看電視嗎?」 不是不看,只是沒看過這個世界的電視節目。所以我只能回道,「幾乎不看。」 「這樣啊。噯,其實就算不看電視,也沒甚麼關係嘛。」但金子似乎不滿我沒把他當成名人看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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