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魔球 | 上頁 下頁 | |
五〇 | |
|
|
森川抽了一口煙,把煙灰彈進孤伶伶地放在矮桌上的煙灰缸裡。「我特地向學校請假,希望她不要走。」 麻衣子依然沉默。 「為甚麼要走?」高間問。 她在腿上搓著雙手,輕聲地說:「我累了。」 「累了?因為工作嗎?」 「……在很多方面。」 「聽說你和森川的事在學校傳得沸沸揚揚,還引起一點麻煩,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那種事不必理會啦,」森川吐了一口煙,氣鼓鼓地說:「老師也會談戀愛,我們可以表現得落落大方,反正只要過一段時間,大家就會失去興趣。」 「不是你想的那樣!」 麻衣子突然大聲叫了起來,森川驚訝地叼著煙,注視著她。高間也嚇了一跳,忍不住坐直了身體。 她似乎為自己大聲說話感到不好意思,雙手摸著臉頰,然後用壓抑的聲音重複了一遍:「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到底是怎麼樣?」 森川不耐煩地問,在煙灰缸裡捺熄了煙。 「我說了……我要好好想一下。」 麻衣子雙手摸著臉低語。她的眼眶和耳朵周圍都泛紅了,因為皮膚特別白皙,所以很明顯。 「我要好好想一想教師的職責,還有教育的問題……像現在這樣,我根本無法站上講臺。」 「為甚麼突然這麼說?是不是發生了甚麼事?」 「這……」 麻衣子放下手,在腿上握緊拳頭,似乎在說,我不能告訴你們。 高間覺得應該可以突破她的心防,她此刻的心情很激動。 「那可不可以先回答我們的問題?」 聽到高間的聲音,她抬起頭。正當他打算再度開口時,房間角落的電話響了。 麻衣子起身去接了電話。高間暗自懊惱,錯過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高間先生,找你的。」 她按住話筒回頭說道。是搜查總部打來的,高間接過電話。 電話彼端傳來本橋的聲音。 「須田勇樹被送去醫院了。」 「甚麼?怎麼會?」 「是真的。他在上學途中遭到攻擊,幸好只有左臂受傷,不會危及性命。」 「本橋先生,這恐怕……」 「嗯,我相信應該如你所說的。目前正在現場附近徹底調查。——你那裡的情況怎麼樣?」 「才正要開始。」 「是嗎?那等你那裡結束後再過來就好。」 「我相信不會有問題的。」 掛斷電話後,高間告訴小野:「須田勇樹遭人攻擊,手臂受傷。」森川和麻衣子聽到後也都臉色大變。 高間轉身對著麻衣子。 「但是,我們已經大致掌握了誰是兇手。而且,你也知道誰是兇手,難道不是嗎?」 她深深地垂下頭。「我甚麼都……」 「喂,高間,這是怎麼回事?」 森川語帶責備地問,但高間繼續說了下去。 「你說謊是為了教育嗎?但已經沒有意義了,只會讓悲劇繼續延續,你應該比別人更清楚這一點。」 「我……」 說到這裡,她整個人僵住。她張大眼睛,凝視著半空,雙眼隨即噙滿淚水,一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 4 勇樹被送到本地大學醫院的外科診療室。高間和小野趕到時,名叫相馬的刑警正在等他們。 「他已經被送去305病房,他媽媽也在。」 「受傷的情況怎麼樣?」 「在這裡,」相馬指著左手臂根部。「被利刃刺傷了,傷口並不是很深。他在離家大約三百公尺的小路上遭到攻擊,那裡的確很少有人經過。他說他正騎著腳踏車,那個人突然冒出來攻擊他。遇刺後他從腳踏車上摔下來大聲求救。兇手身高約一百七十公分,年紀三十多歲。他沒看清楚兇手的長相,對方在攻擊他時說:『上次是你哥,這次輪到你了。』」 「上次是你哥,這次輪到你了?」 高間用右手揉著左肩,下意識地歎了一口氣。「兇器呢?」 「刀子就掉在旁邊的地上,是一把水果刀。刀子還很新,應該是為了今天的行兇,最近才買的。」 相馬以略帶諷刺的口吻說:「目前鑒識課正在調查,上面並沒有指紋,和北岡明、須田武志身上的傷口也不一致。」 「有沒有目擊者?」 「沒有。」 相馬一臉無趣地說。 「是嗎?那我去看他一下,是305病房吧?」 高間他們準備離去時,相馬說:「那就拜託囉。大家都很期待你,希望早日解決這起案子。」高間舉起右手回應。其它偵查員似乎都已經察覺到真相了。 走廊上彌漫著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305病房位在走廊的盡頭。高間站在病房門口深呼吸後,敲了敲門。來開門的是須田志摩子。 「啊,刑警先生……」 「你受驚了。」高間平靜地說,志摩子臉色蒼白。武志被人殺害,勇樹又遭人攻擊,也難怪她會嚇得臉色發白。 「可以打擾一下嗎?」 「可以,請進。」 「打擾了。」 一走進病房,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掛在牆上的學生制服。制服左肩有一個大洞,周圍染上了奇怪的顏色。應該是血跡吧。 勇樹躺在病床上,身上蓋著毛毯坐了起來。左肩上的繃帶看了讓人心疼。他看到刑警出現,神色有點緊張。 高間回頭看著志摩子說: 「不好意思,可不可以讓我們和你兒子單獨談一下?因為有事想要問他。」 「喔……是嗎?」 志摩子難掩訝異。想必剛才相馬做筆錄時,她也在旁邊,但她沒有多問。「那我去候診室,如果有甚麼事再來叫我。」就走出了病房。 病房內只剩下勇樹和兩名刑警。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