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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她領著他坐在窗邊的位子，座位旁有一架電視機。教室裡一共放置了四架，每一架都連接著錄像機。光是要搬這些器材就很辛苦吧！平介心想。 　　「你想喝甚麼？」直子問道。 　　「啊，喝咖啡好了！」 　　「咖啡啊！」直子迅速轉身離開，消失在隔板後。平介這才發現，她們的裙子長度比平時短了很多，每位女服務生都一樣。平介不知道她們是怎麼弄的，不過很擔心她們彎腰時會露出內褲。 　　屏幕上一直播放學生的自製錄像帶。不太有趣的內容，只有在垃圾場堆裡覓食的烏鴉和貓的畫面，配上關西黑幫份子的臺詞，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好看嗎？」直子用餐盤端來一杯用紙杯裝的咖啡。 　　「無厘頭的情節比較好笑。」 　　「你別小看這些錄像帶喔。這可是男同學的精心傑作呢！」直子在他身旁坐下，把容器裡的奶精倒進咖啡裡，輕輕攪拌之後，遞到他面前。 　　平介喝了一口，也許是換了一個心情吧，他覺得這杯咖啡挺好喝的。 　　「這些佈置都是你們自己做的嗎？」平介看到牆上和窗上貼滿了色紙及玻璃紙做成的裝飾品，於是問直子。 　　「是啊！雖然不夠漂亮，卻花了不少時間呢！」 　　應該是吧！平介點點頭。連續好幾天晚歸的原因可想而知。 　　隔板後面有幾個人不斷地窺探平介他們。只要平介一轉身，他們就趕緊躲進隔間。 　　「他們好像一直注意我們耶！」 　　「可能會覺得很意外吧！因為爸爸沒來過學校，而我也很少提家裡的事。」 　　「是嗎？」 　　「是啊，又不能把事實告訴大家，編謊話騙人又很麻煩。」 　　她說的也有道理！平介點點頭，喝了咖啡。 　　「活動是五點結束吧？」 　　「是啊！」 　　「咱們好久沒在外面吃飯了，結束以後去吃飯吧！我等你。」 　　還以為她會很高興，沒想到她卻露出為難的表情。 　　「雖然是五點結束，但是接下來還有一些事……」 　　「甚麼事？」 　　「收拾善後啊，還有營火晚會……」 　　「營火晚會？」 　　對喔，還有這項節目呢！平介也想起來了。這是很久以前的回憶了。 　　「你會很晚回來嗎？」 　　「應該不會吧！不過我現在無法確定……」 　　「是嗎？」 　　「對不起！」直子低著頭說道。 　　「沒關係啦！我今天晚上叫外送壽司。直子回來要是肚子餓了，也可以吃一些。」 　　直子輕輕地點點頭，然後湊近他耳邊說道：「不要叫我直子。」 　　「啊……對不起！」他向她比了一個道歉的手勢。 　　剛才那位穿圍裙的女孩走了過來。「藻奈美，不好意思！」 　　「怎麼了？」 　　「咖啡濾紙用完了。」 　　「還是不夠用啊！那就用紙巾吧！」 　　「但是我們不知道怎麼弄！」 　　「真拿你們沒辦法。」直子起身，和那個女孩一起消失在隔板後面。 　　平介稍稍站了起來，窺探隔板後面的情況。幾個女孩子正在做三明治，其它人正在切水果準備榨果汁。直子拿了一張廚房用紙巾，正在教幾個女孩子如何將紙巾放入咖啡機裡。她們雖然看起來年齡相仿，但是，平介覺得直子就像這些女孩子的母親。 　　正當他要回座位時，一名年輕人迅速走到他身旁。這個男孩子長得很高，皮膚曬得黝黑發亮，五官的輪廓很深。平介起先以為他只是客人，等到坐下來之後，發現他還站在原地。 　　「請問……」年輕人問道。 　　平介一聽到他的聲音，顯得很激動，這個聲音好耳熟。 　　「您是杉田藻奈美的爸爸嗎？」 　　「沒錯！」平介沙啞地答道。此刻的他，熱血直沖腦門，渾身發熱。 　　「前幾天打擾了，不好意思！我是網球社的相馬。」年輕人說道，便向他鞠躬。 　　「啊啊……」平介頓時啞口無言。他想開口，卻留意到四周有幾個人正在看他們。 　　於是他說：「我看你先坐下來吧！」 　　好！相馬就在平介的對面坐了下來。 　　平介很困惑，還望了隔間一眼，碰巧與直子四目相對。她從隔板後面探出頭來，一臉驚訝，看來好像不是她把相馬找來的。 　　「我常常很晚的時候打電話找藻奈美，給您造成困擾，真的很抱歉！」相馬再度低下了頭。 　　「是不是藻奈美跟你說了甚麼？」 　　「嗯，她說您每天必須很早起床，這麼晚了還打電話過去，讓您很困擾。」 　　「喔喔……」平介這才明白為甚麼這兩天他都沒打電話。 　　「真的很抱歉！」 　　「不，沒關係。我也沒生氣啊！」既然對方當面向他道歉，他也只好客套一下了。 　　「這樣就好！」年輕人放心了。 　　「你是專程來跟我說這些嗎？」 　　「是的，有學妹告訴我，杉田藻奈美的爸爸來了。」 　　「這樣啊！」 　　怎麼回事？那個學妹為甚麼會告訴他呢？難道他們在學校已經是公認的情侶嗎…… 　　「那麼，我告辭了！」相馬語畢便起身。「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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