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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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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四份，用叉子叉著。「好了！」說著便遞到平界面前。他一邊吃蘋果，心裡一邊嘀咕著：你以前的人生真有那麼糟嗎？ 其實，她並不是只想用功念書，她也知道除了學校的功課之外，還需要吸收其它知識。比起從前，她開始涉獵其它課外書籍，並將沾滿灰塵的音響擦乾淨，聽起音樂來了。 「這世界上還有許多美好的事物呢！想不到這麼容易就可以得到，不用花太多錢就能這麼幸福，或是改變對世界的觀點。我以前為甚麼沒發現呢？」只要一遇到令她感動的書籍或音樂，她就會雙眼發亮地對平介這麼說。 直子也很重視朋友。當然，這些年齡比她小很多的朋友，也是她積極交往得來的。她的成績好，又會照顧人，所以人緣非常好。 她會請朋友禮拜天到家裡來玩。這時候，直子都會親自下廚。當大家看到桌上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時，無一不發出讚歎聲。 「好厲害啊！藻奈美，你怎麼這麼會做菜呢？」 「沒甚麼啦！只要你們願意學，也可以做得到。現在有很多很方便的廚具啊，不像以前沒有微波爐，得用蒸籠蒸才是辛苦呢！現在的年輕媽媽可真幸福呢！」 「討厭啦！藻奈美，你怎麼說話像個老太婆。」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必須抱著感謝的心嘛！」每當快露出馬腳時，她總能巧妙地圓場，這一點她也變聰明了。 那些孩子都是我的老師喔……等小朋友們回去之後，直子對平介這麼說。 「我的意思並不單單指她們的言行舉止喔！和她們在一起時，我覺得以前的舊價值觀全部都改變了。不只這樣子，還有一些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潛能，在與她們接觸之後，一一被激發出來，現在看世界都變得不一樣了。」 對平介而言，這些字面上的意思他聽得懂，卻無法真正理解直子的感受。「是嗎？那不是很好嗎？」他能說的只有這句話了。他必須承認，他們之間已經開始出現一條無形的鴻溝。 人格雖然屬直子，但是感性與學習能力都是由藻奈美年輕的頭腦支配著，平介這麼解釋。以直子的年齡，應該看不到十幾歲的小女生所看到的事物，而現在卻看到了。 然而，他無法真正掌握這種感性的變化，所以平介才跟不上她的腳步。對平介來說，直子的外表雖然看起來是藻奈美，但是人格依舊屬她自己。 ＊＊＊ 這一天，平介回到家的時間比平常晚，因為他的部門替兩位新人舉辦迎新會，雖然他在二次會就中途離席，但回到家已經快十一點了。他喝得微醺，心情很好。 他在玄關處一邊脫鞋，一邊朝著裡面喊：「我回來了！」卻沒聽到回應，索性走到浴室門口，發現裡面亮著燈，隱約傳來蓮蓬頭的灑水聲。 平介打開門，看到了直子瘦小的背影。 她正在用蓮蓬頭洗頭髮，頓時驚訝地回過頭來，手裡的蓮蓬頭掉在地上，水柱毫無方向地噴灑，連牆壁都濕了。她趕緊將水龍頭關掉。 「嚇我一大跳，你不要突然進來嘛！」直子稍微提高了聲音叫道。 「啊，對不起！」平介向她道歉，心想，還是先敲敲門吧！ 「我剛回來，一起洗吧！」 「啊……我已經洗好了。」 「我想早點洗嘛！渾身都是煙味。」他邊說邊開始脫衣服。 好久沒和直子一起洗澡了。每次他要洗澡時，她總是在念書。 他脫光了衣服，走進浴室，直子正在洗臉，平介用臉盆往身上澆了些水，直接泡進浴缸裡，發出一聲通體舒爽的呻吟。 「嗯，今天好累啊！」他邊說邊躺下來泡進熱水裡。「課長今天不太高興，因為沒有人告訴他晚上要聚餐。他老是覺得我們排擠他，我們還費了不少工夫取悅他咧！」 「這樣啊，那很辛苦耶！」直子的口氣聽起來虛無飄渺，她把毛巾扭幹，擦擦臉和頭髮，一轉身，背對著平介開始擦拭身體。這個舉動讓平介覺得很奇怪。 「怎麼了？你不進來泡嗎？每次洗完頭，不都會進來再泡一會兒嗎？」 「嗯，今天不泡了。」她背對著他答道。 直子正要起身走出浴室的一瞬間，平介瞄了她的下腹部一眼。 「啊，喂！」平介叫住了她。 「幹嘛？」直子只轉過頭來問道。 「你那裡長毛了耶！」平介指指她的下腹部。「我看看！」他在浴缸裡坐了起來。 「看甚麼看？有甚麼好看的？」直子轉身背對著他。 「怎麼了？看看有甚麼關係嘛！」他伸手攬住了她的腰，想把她拉過來。 「不要碰我！」直子甩開他的手，推了他的肩膀一下。 平介頓時失去平衡，跌坐在浴缸中。 直子迅速走出浴室，用力關上門。她似乎連衣服也沒穿就沖了出去。 平介呆坐在浴缸中，並沒有立刻回過神來，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這是怎麼回事呢？ 我可是你丈夫耶！丈夫看看妻子的身體也不行嗎？ 是因為藻奈美的身體嗎？藻奈美是我的女兒耶！我還替她換過尿布呢！ 一時之間，一股無法發洩的怨氣油然而生，不過沒多久就消失了，他開始弄清楚了。這種狀況很難用言語來表達，但是他知道自己也許被直子的心思牽引著。 他連澡都沒洗完就出來了，這時候才想到剛才忘記拿換洗內衣褲和睡衣。他原本想請直子替他拿過來，現在只好再穿上剛才脫下來的髒衣褲了。 直子不在一樓的和室。平介上樓，換好內衣褲並穿上睡衣，這時才看到對面的房門半掩著。 直子穿著紅色睡衣，雙手抱膝地坐在正中央，還拿著那只泰迪熊。她背對著他，但應該知道房門被打開了，卻仍然一動也不動。 「呃，怎麼說？剛才……對不起！」平介搔搔頭說道：「我有點醉了，最近不知怎麼搞的，酒量變得不太好。」 哈哈哈！他試著發出笑聲，但是直子沒有反應。 正當他決定放棄時，直子說話了。「你一定覺得很奇怪吧？」 咦？他問道。 「你一定覺得很奇怪吧？」直子又重複了一次。「為了那點小事就發脾氣……」 「不會呀！」平介說道，並沒有再接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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