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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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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照她的指示用手指輕翻書皮,同行的牧村刑警發出「咦」的一聲。 書的內部已被挖空,裡面藏著一卷錄像帶,簡直就像是老式的偵探小說! 「只有這本書和其它的書籍分開收放。」日高理惠說。 可以確定這即是日高邦彥出於某種意圖而特地收藏的帶子,我們已經等不及回偵查本部再看,當場就把畫面叫了出來。 屏幕上出現了某家的庭院和窗戶,日高理惠和我們馬上就認出那是日高家。因為是在晚上拍的,影像顯得十分昏暗。 畫面一角標示了拍攝的日期,是七年前的十二月份。 到底會出現甚麼呢?我湊向前仔細瞧。不過攝影機一直拍著庭院和窗戶,既無變化,也無人現身。 「我們按一下快轉好了?」正當牧村刑警這麼說的同時,畫面上某人出現了。 § 告白之章 野野口修的筆記 下一次加賀刑警再來的時候,會不會已經知道所有的答案?這幾天我躺在病床上,一直想著這件事。依他先前的工作進度,我很難不做出這樣的聯想。事實上,他正精准地、以驚人的速度接近真相,我好像隨時都聽到他的腳步聲在我耳邊響起。尤其是當我和日高初美的關係被拆穿時,我就有了某個程度的覺悟。恐怕瞞不下去了,我突然想放棄,他的敏銳讓我覺得恐怖。或許我這麼講有點奇怪,不過他辭掉教職選擇這份工作是正確的。 加賀刑警帶了兩件證物出現在病房,一把刀子和一卷錄像帶。令人驚訝的是,聽說那卷帶子藏在被挖空的《螢火蟲》小說裡。我心想,這真像是日高會搞的把戲,只有他會這麼故意。如果他不是將它擺在《螢火蟲》裡,而是擺在其它書本的話,相信即使是加賀刑警,也不會這麼簡單就發現事情的真相。 「請你解釋一下這卷帶子的內容,如果你想再看一遍的話,我們會向醫院借來錄像機和電視。」 加賀刑警只是輕描淡寫地講了幾句,不過光這幾句話就足以讓我說出真相了。因為要說明那卷錄像帶的內容,非講出所有的實情不可。那裡面紀錄的,是非常詭奇的東西。 即使如此,我依然試圖做無謂的掙扎,打算拒絕回答所有的問題。不過,我很快就瞭解到這樣做幾乎沒有意義。加賀刑警彷佛早已料到我會使出沉默以對的招數,加賀刑警自顧自地陳述起自己的推理。真是教人驚訝,略除細節的部份不談,他的推理幾乎與現實一模一樣,他甚至還說: 「以上的這番話,就現在這個時間點而言,只能算是想像。不過,我們打算就用這個當作這次犯案的動機並就此結案。老師您之前也曾說過,動機怎樣都無所謂,隨便警方愛怎麼寫就怎麼寫,我現在就回答你,剛剛講的那些就算是你的動機了。」 沒錯,我之前確實跟他講過那樣的話。我不是開玩笑,是認真的,與其要我講出殺害日高邦彥的真正理由,倒不如採用別人編造的適當說法。 當時我作夢也想不到,竟然會讓加賀刑警找出真正的理由,所以,要如何處理今天的這個局面,我壓根兒就沒想過。 「看來是我輸了。」我強作鎮定,努力保持和緩的語調。加賀刑警應該也看出來了吧?那只是虛張聲勢。 「你可以說了嗎?」加賀刑警問。 「好像不說也不行了。就算我甚麼都不說,你也會把剛剛講的話當作事實,呈報給法庭吧?」 「沒錯。」 「若是這樣,請你儘量確保內容的真實性,這樣我也比較釋懷。」 「我自行推理總會有不正確的地方。」 「不,幾乎沒有,真了不起!不過,要補充的地方倒有幾個,此外還牽涉到名譽的問題。」 「事關老師的名譽嗎?」 「不,」我拚命地搖頭。「是日高初美的名譽。」 好像懂了似地,加賀刑警點了點頭,接著他向同行的刑警示意,要他開始準備記錄。 「請等一下!」我說:「我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回答嗎?」 「甚麼意思?」 「這個故事有點長,有些部份我得在腦中先整理一下,如果想到甚麼就說甚麼,難免有未能盡實表達的遺憾。」 「起訴書寫好後,我們一定會讓你過目的。」 「我知道,不過我也有我的堅持,我希望自白的時候,能用我自己的話來陳述。」 加賀刑警沉默了數秒後說道:「你想親手寫自白書?」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這麼做。」 「我知道了,這樣我們也比較輕鬆,你需要多久時間?」 「一整天就可以了。」 加賀刑警看了下手錶,說道:「明天傍晚我們再來。」接著就起身走了。 *** 這就是我寫這份自白書的原委。這恐怕是我最後一次,以提供他人閱讀為目的所寫的長篇文章吧?也就是說,這將是我最後的作品。思及至此,我告訴自己,一言一語都不可馬虎,不過遺憾的是,我並沒有充裕的時間去講究詞匯的修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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