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惡意 | 上頁 下頁 | |
二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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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就是衣服,還有飾品、皮包之類的小東西。邦彥已經再婚了,這些還留在身邊也不太好。」 「有沒有書信?譬如說信紙或明信片甚麼的?」 「那種東西應該沒有,不過我再仔細找找看好了。」 「那錄像帶呢?大約像錄音帶那樣的大小?」 從日高理惠處得知,日高邦彥採訪用的錄像機是手提的V8。 「嗯,應該也沒有吧。」 「那可否請你告訴我們初美生前和哪些人的感情比較好?」 「初美嘛……」 她好像一時也想不起來,結果她說了聲「失陪一下」,再度進到房內,出來時手上已經拿了一本薄薄的冊子。 「這是我們家的電話簿,裡面有一、兩個初美的好朋友。」 於是她從電話簿裡挑出三個名字,其中兩個是初美學生時代的朋友,另一個則是廣告公司的同事。三人皆是女性,我們把她們的姓名以及聯絡住址全抄了下來。 我們馬上針對這三名友人展開訪談。學生時代的兩位朋友好像自日高初美結婚以來,就很少聯絡了。不過曾在同一家公司待過的長野靜子,據說在初美髮生意外的幾天前,還跟她通過電話,足以證明倆人的感情不錯。以下是長野靜子的證詞: 「我想初美一開始並不怎麼在意日高先生,不過在日高先生強烈的攻勢下,初美總算動了心。日高那個人在工作的時候比較強勢,而初美則比較內斂,不太表達自己的情感。當日高向她求婚的時候,她也曾猶豫過,不過後來好像被日高先生說服了。可是,她並沒有後悔結婚,婚後看來十分幸福。只不過,日高成為作家後,她的生活型態似乎改變不少,所以她總顯得有點疲倦。我很少聽她抱怨日高。 意外發生之前嗎?也沒甚麼特別的事,我只是想聽聽她的聲音,所以就打電話給她了。她和平常沒甚麼兩樣,談話的細節我已經記不得了,大概是購物或聚餐之類的事吧。電話裡講的不都是這些?聽到她發生意外,我簡直嚇呆了,眼淚都流不出來。從守靈到葬禮結束,我都在旁邊幫忙。日高嗎?像他那樣的男人是不會在別人面前失態的,不過我看得出來他非常落寞。自那之後已經過了五年,但感覺就好像昨天才剛發生一樣。你說誰?野野口修?就是那個犯人嗎?他有沒有來參加葬禮?我不記得了,因為當時弔唁的賓客實在太多了。話說回來,刑警先生,你們為何還要調查初美的事,難道那跟案情有關嗎?」 *** 拜訪日高初美的娘家後又過了兩天,我和牧村刑警再度前往野野口修住的那家醫院。按照慣例,我們先找主治醫生談談。 醫生頗為苦惱,說手術都已經安排好了,但病人本身好像缺乏手術意願。野野口的說法是,他很清楚動手術對病情沒多少幫助,既然如此,就讓他多活一天算一天好了。 「有可能因為動手術而縮短他的壽命嗎?」我向主治醫生問道。 醫生回答「這種事也不是毫無可能」。不過,他覺得動手術有一定的價值,值得賭一賭。 我把這些話放在心裡,和牧村進入野野口的病房。野野口坐起上半身,正讀著文庫本書籍【注:文庫本書籍一九二七年於日本推出,為攜帶方便(小開本)、廉價的單行本,至今仍深受讀者喜愛。】。他身體雖然很瘦,但臉色不差。 「好幾天沒見了,我正想發生了甚麼事?」 他的語氣一如往常,不過一聽聲音就知道中氣不足。 「我又找出一個問題來問你了。」 野野口修做出深受打擊的表情。「又來了。沒想到你是打不死的金剛,或者只要是刑警,全都是這副德性?」 我不理會他的譏諷,把帶來的照片遞到他的面前。不用多說,是那張夾在《廣辭苑》裡的日高初美的獨照。 「這張照片是在你的屋裡找到的。」 野野口修的表情瞬間僵住,呈現詭異的扭曲,看得出來他的呼吸紊亂而急促。 「然後呢?」他問。光講這句話就教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你可不可說明一下,為甚麼你會有日高邦彥的前妻,也就是初美小姐的照片?而且還好生收藏著?」 野野口修不看我,調頭轉向窗外。我凝視著他的側臉,他彷佛正努力思索著甚麼,連我們都感受到了。 「就算我有初美的照片,那又怎樣?這和這次的案件根本沒有關係,不是嗎?」 他好不容易擠出這句話,依然將目光鎖定在窗外。 「有沒有關係請讓我們來判斷,老師您只要提供足以判斷的材料就可以了,請老實一點。」 「我是打算老實地告訴你啊。」 「那就請你老實地解釋一下這張照片吧。」 「根本沒有甚麼,這種照片不代表任何意義。那好像是以前拍的,我一直忘記要把它交給日高,不小心就夾在《廣辭苑》裡當作書簽使用了。」 「是甚麼時候拍的?這好像是哪裡的休息站?」 「我忘了。偶爾我也會和他們夫妻倆一起去賞花或參觀祭典甚麼的,大概是那時拍的吧。」 「你怎麼只幫太太拍照?人家夫妻可是一對。」 「哪有每次都那麼剛好?既然是在休息站,也有可能日高去上廁所了。」 「那麼當時拍的其它照片現在在哪裡?」 「我連這是甚麼時候拍的都不記得了,哪有辦法回答你這種問題。或許擺在相簿裡,又或許早就丟掉了,總之我沒印象。」 野野口修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 我進一步取出兩張照片放到他的面前,背景全是富士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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