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當祈禱落幕時 | 上頁 下頁 | |
四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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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野元子緩緩搖頭。 「完全沒有這個印象,他們兩人總是很愉快的樣子。苗村先生失蹤固然令人擔心,但我想和博美沒有關係。她離開我們這裡到東京之後,也定期和我們聯絡,但從來沒提過苗村先生的名字。」語氣雖然平靜,卻有不容質疑的味道。 看樣子只能撤退了。 「好的。謝謝您的協助。」松宮道謝,站起來。 吉野元子送他到大門。 「很抱歉沒能幫上忙。」 「哪裡,我才抱歉,耽誤了您的時間。」 告辭了——松宮行了一禮正要離開的時候,吉野元子叫住了他。 「請問松宮先生見到淺居博美了嗎?」 「只見過一次就是了……」 「她好嗎?」 「看起來非常好。雖然正忙著公演,卻一點疲累的樣子都沒有。」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對不起,叫住了您。」 「哪裡。我告辭了。」松宮行了一禮,轉身邁開腳步。 松宮心想,吉野元子可能會聯絡淺居博美,那也無妨。如果淺居博美與命案無關,不會有任何問題,若是有關,便會動搖她的心理。也許她會因此而有所反應。小林他們也交代過,不需有所顧慮。 離開「琵琶學園」時,松宮的手機響了,是阪上打來的。他邊走邊接起電話,「我是松宮。」 「我是阪上。你那邊情況如何?」 「我剛離開教養機構,很遺憾,沒有甚麼收穫。」 「是嗎?我這邊也差不多。剛才,若林巡查部長打電話給我,說苗村誠三的前妻的妹妹肯見我們。她在大津,我這就把住址和電話傳給你,你去一趟。」 「好的。阪上先生呢?」 「我找到苗村的高中同學了,我要見他。從這邊到大津要一個小時以上,所以大津那邊就交給你了。」 「瞭解。」 掛了電話不久,阪上的簡訊就來了。對方名叫今井加代子,住址是大津市默林。 松宮立刻撥打電話。對方也是手機,所以接起電話的是本人,是一位說話平靜優雅的女子。聽到松宮自稱是警視廳的人也沒有吃驚的樣子,可見對事情已經有所瞭解。 大約三十分鐘後,松宮人已在大津市默林這個住宅區。民宅林立,感覺得出屋齡都不小。 他很快便找到掛著今井門牌的房子,是一幢採用了舊式屋瓦、和洋風格兼具的宅邸。 今井加代子是位嬌小的女性。身形豐腴,臉上皺紋也少,看起來像才四十多歲,但實際年齡應該將近六十。 「雙親去世之後,家姊單獨一人住在這裡。我們是四年前搬來的,至今仍慎重保留了家姊的東西。」今井加代子冷靜地說。 她帶松宮到可觀賞庭院的起居室。坐在籐椅上,與她隔著玻璃茶几相望。茶几上端出了成套杯碟的咖啡杯。 今井夫妻另有一戶獨棟房子,但兒子結了婚,便將房子讓給兒子媳婦住,自己搬進了這棟房子。 「令姊的東西裡,有屬苗村先生的東西嗎?」 今井加代子頓時皺起眉頭。 「東近江署來詢問的時候我也說過了,家姊全部處理掉了。我查看過所有的東西,不會有錯。」 「連照片也沒有?」 「一張也沒有,連結婚照都燒掉了。這也難怪,畢竟家姊受到那種委屈。」 「那種委屈是指?」 今井加代子眨了好幾次眼睛,似乎要壓抑湧上心頭的情緒般深呼吸一口氣。 「我實在很不願提起,不過因為是警方調查,所以我會說的。請您千萬不要隨便傳出去。」 這是當然——松宮以嚴正的神情說。 今井加代子喝了一口咖啡。 「事情很簡單,就是他有了家姊以外的女人。」 「您的意思是,他出軌了?」 「如果是出軌還好,但他是認真的,結果他拋棄了家姊。」 「對象是誰?」 今井加代子輕輕搖了搖頭。 「不知道。無論家姊再怎麼問,到最後他都沒說。他從頭到尾只對家姊說同一句話,我對不起你,我們離婚吧,就這一句。家姊也實在能忍。外人看不出來,但那對夫婦每天都像活在冰窖裡。誠三姊夫……他不吃家姊做的菜。每天都在外面吃過飯才回家,而且是夜深了才回家。兩人不同房,一早就出門。好像每天都是這樣。」 松宮腦海裡出現兩張照片。畢業紀念冊裡的苗村辭職前非常憔悴,原來就是因為過著這樣的生活? 「令姊曾經找您商量嗎?」 「沒有。我知道一切時,他們已經離婚了。據家姊說,她下定了決心,在還有一絲能夠挽回的希望時,不告訴任何人。」 連單身的松宮也能瞭解她這份心情。 「可是最後她還是同意離婚了?」 「家姊說,因為已經無可挽回了。他沒和家姊商量一句,就自行辭掉了學校的教職,很快就離家出走了。只留下紙條和離婚協議書,所以家姊才死了心。她自己提出離婚協議書,退掉公寓。」 「令姊退掉公寓……」松宮略略傾身向前,「其實苗村先生失蹤了。您有沒有任何線索?」 「這件事我聽東近江署的警察先生說了。我甚麼都不知道。而且,本來就沒有甚麼來往。」 「您有沒有聽說,令姊離婚後曾經和苗村先生見過面?」 「沒有。不可能會有這種事的。請不要侮辱家姊。」 「不,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對不起。」松宮縮起脖子。 今井加代子大大歎了一口氣。 「家姊真的太會忍了。發現他外遇之後,還忍了一年多……白白吃了這麼多苦。」 她的這幾句低語,觸發了松宮的疑問。 「您說發現,是令姊發現的嗎?不是苗村先生自行坦白的?」 「最後是這樣沒錯,但一開始是家姊逼問他的。家姊說,她在那之前就隱約有所懷疑了。」 「您說逼問,是以甚麼證據逼問嗎?」 「是信用卡的賬單。家姊看了賬單明細,覺得有問題,便仔細查到底是買了甚麼。結果是一樣他不可能會買的東西。」 「甚麼東西?」 今井加代子微微變了臉,似乎後悔提起這件事似的。 「我實在不願意想起,卻也忘不了,是一條紅寶石項鍊。家姊落寞地笑著告訴我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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