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當祈禱落幕時 | 上頁 下頁 | |
二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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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筆記,是在A4紙上所寫下的下列文字。 一月 柳橋 二月 淺草橋 三月 左衛門橋 四月 常盤橋 五月 一石橋 六月 西河岸橋 七月 日本橋 八月 江戶橋 九月 鎧橋 十月 茅場橋 十一月 湊橋 十二月 豐海橋 當加賀拿出這些時,松宮大受衝擊,因為與越川睦夫月曆上所寫的內容完全一致。但加賀本人也同樣震驚,所以他才對松宮說是「一生一世的請求」,請他向項目小組建議針對雙方文字進行筆跡鑒定。 加賀向富井等人說,母親曾和一位名叫綿部俊一的男子交往。 「所以筆記很有可能是這位綿部先生寫的,但是這位綿部先生究竟是何許人,我全然不知。我曾設法自行查過這些字是甚麼意思,依舊查不出所以然。」 「令堂的遺物中,還有沒有其它東西與這位綿部先生相關的?」石垣問。 「也許有,但我無法分辨。不過若是可能對這次調查有所幫助,我願意無條件提供母親所有的遺物作為調查資料。」 加賀的話讓三名長官滿意地互相點頭。 「關於這件事,我已經向搜查一課課長和理事官報告過了。」富井說,「我們有必要解開這些筆記之謎,而且本案也需要日本橋署的協助,現在應該已經與署長聯絡了。從此刻起,要請你加入調查。可以吧?」 「遵命,請多指教。」加賀說完,行了一禮。 「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小林說,「你說你對綿部這號人物完全一無所知,那你知道認識綿部先生或是見過他的人嗎?」 「有的,有一位。」加賀立即回答。 「還在世嗎?」 「應該還在世,住在仙台。」 「好極了!」小林起勁地說,接著將一張紙遞給加賀,就是那張越川睦夫的人像素描。「馬上上工吧。你這就去找那個人。」 *** 松宮看看表,快十一點了。 「還要一會兒。」加賀也看表確認時間,然後把本來在看的數據收進公文包。 「你知道多少?」 「知道甚麼?」 「去世的舅媽。我只知道舅媽在仙台過世,是你一個人去接回骨灰和遺物的。」 松宮在加賀的父親隆正病倒時聽說這件事,母親克子告訴他的。 「你問這個做甚麼?」 「也沒有要做甚麼,就是想知道,不方便嗎?你可能忘了,但我們可是親戚耶,而且不是一般的親戚。是舅舅救了我和我媽,舅舅是我們的恩人。我當然會想知道恩人為甚麼會和太太分開啊。」 聽松宮說這些的時候,表情本來有點苦澀的加賀,好像想開了似地點點頭,「說的也是。應該可以說了吧,我爸都走了。」 「有甚麼特別的秘密嗎?」 「不是的,只是有點難以啟齒罷了。」加賀露出苦笑,然後又正色繼續說,「我帶著骨灰回東京之後,去見好久沒見的老爸。為的是告訴他我媽在仙台過的是甚麼樣的日子。我媽在一個小得可怕的房間裡,過著簡陋的生活。我把這些告訴我爸之後,問了一個一樣是很久沒問的問題。我小時候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我媽到底為甚麼離家出走?在那之前,我一直以為一切的原因都出在我爸。我一直猜想,一定是我爸不顧家庭,家裡的事也好,孩子的教養也好,他把這些摩擦衝突不斷的人際關係全都推給我媽,我媽再也受不了才會離開的。可是我去了仙台一趟,認為事情可能不是我猜想的那樣。我媽對身邊的人說,一切都是她不好。」 「舅舅怎麼說?」 加賀聳聳肩。 「一開始他不肯說。說甚麼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事到如今再提也沒有用,就想帶過去。於是我吼了他。我說,難得媽肯委屈嫁給你這種人,你還不能讓她幸福。那至少要在她的骨灰前編個像樣的藉口,給她一個交代。」 「哦,恭哥凶了舅舅……真難得。」 加賀笑了。 「是不知分寸、不懂事才會說那種話,那是我最後一次責怪我爸。」 「那舅舅有甚麼反應?」 「終於肯張開他的金口了。我爸頭一句話是這麼說的,『百合子的話不對。她沒有半點錯。要怪,還是要怪我。』」 松宮皺起眉頭,「怎麼說?」 「接著,我爸就開始說起往事。先從和我媽的相識開始,他們是在新宿的俱樂部認識的。我媽當時在那家店坐台,但我爸不是去當客人的,是查出某個案子的嫌犯在那裡出入,請我媽協助辦案。因為這個機緣才開始交往。」 「恭哥的媽媽也做過那一行……」 加賀看著松宮,微微點頭。 「對喔,姑姑以前也在酒店工作過。」 「在高崎的時候,是舅舅幫助我們以前的事了。因為親戚都討厭我媽,我媽無依無靠。一個女人家想把孩子拉拔大,還是只能做那一行。」 「這就是現實吧,但親戚不光是討厭姑姑而已,我家也一樣。」 「恭哥家?為甚麼?」 「所以才會提到坐台這件事。系出名門的加賀家長男,偏偏去娶一個酒店小姐,像話嗎?當時被親戚這樣群起圍攻。不過加賀家是名門這回事,我倒是頭一次聽說。」 「那是職業歧視,嚴重的偏見。」 「那個時代和現在不同。而且聽我爸說,我們親戚有很多是老古板。不過我跟他們沒有來往,所以不太清楚。」 「說到這個,舅舅三周年忌日的時候,也沒有半個親戚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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