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當祈禱落幕時 | 上頁 下頁 | |
二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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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她似乎是認為也許能從我這邊打聽到辦案的狀況。我當然沒有提到你,也沒有說我對案子有些瞭解。然後我試著釣她,說如果她想瞭解狀況,我可以幫忙打聽。」 松宮也明白加賀的用意,若是淺居博美與命案有關,一定很想知道調查的進展。 「她怎麼說?」 「她想了一下,就說還是不用了,還說,很抱歉問了莫名其妙的事。」 「然後呢?」 「就這樣結束了。她接著說請好好欣賞,幫我付了咖啡錢。」 「就這樣啊……」松宮把身體靠在椅背上,真是大失所望。 「抱歉讓你有所期待,但真的就只是這樣,沒別的了。」 「這樣啊。那麼你印象如何?你很久沒見到淺居小姐了吧?見了之後,有沒有感覺到甚麼?」 松宮的話讓加賀皺起眉頭。 「你又來了,怎麼能拿我的印象來當依據?不過我認為她比五年前更沉穩了,也可以說看開了吧。」 「有沒有隱瞞犯罪事實的樣子?」 「這個嘛,我就不予置評了。」加賀從錢包裡挑出零錢,一一放在桌上。兩人一起用餐時,一定是各付各的。 松宮望著那些零錢,「錢是怎麼來的……也是疑問。」嘴裡吐出這些話。 「錢?」 「住在小菅公寓的越川睦夫啊。他的收入是怎麼來的,現在還不知道。既沒有在工作的樣子,也沒有存摺,這一點和遊民一樣。可是他每個月都準時繳交房租和水電費,你覺得這是為甚麼?」 加賀露出思索的神情後說,「有人給他錢。或者,他有一大筆錢。」 「公寓裡一塊錢都沒找到。」 「一塊錢都沒有?那太不自然了。應該是有人拿走了。」 「我也這麼想。可是光靠想像,是不會有進展的。」松宮點點頭,打開自己的錢包,拿出咖啡錢,「多虧恭哥,案情有了很大的進展,但還是有種剛到門口的感覺,完全找不出兩名死者的共通點。押谷道子小姐也就算了,越川睦夫這個人的情報實在太少了。沒有照片,沒有辦理住民登記,當然也沒有加入健保。連來往的人都找不到。他生前究竟過著甚麼樣的生活,完全找不出任何端倪,那究竟是甚麼樣的人生啊。」 「這就不知道了。但反過來想,如果查得出來,也許就能破案了。」加賀看看表,站起來說,「好了,我要回署裡了。就像我剛才說的,我有很多事要處理。」 「我也要回小組了,時間就是金錢常盤橋。」 加賀一臉訝異,「你說甚麼?」 松宮聳了聳肩。 「最近我們之間流行的,是小林先生帶頭說起的冷笑話。」 「他也會說冷笑話?真難得。」 「因為越川屋裡的月曆上面寫了字。有常盤橋、日本橋甚麼的,看不出是甚麼意思就是了。」松宮收好咖啡錢,準備走向櫃檯結帳,右肩卻突然被一把用力往後拉。 松宮回頭問,「幹嘛?」 結果看到加賀一臉嚴肅,正以足以刺穿人的眼神盯著他。 「把這件事詳細告訴我。」他拉住松宮的袖子。 「這件事……?」 「月曆的事,上面寫了些甚麼?」 「你先放開我啦。」 松宮擺脫加賀的手,回到原來的座位。加賀也和剛才一樣,坐在對面。 松宮把寫在那份小狗月曆的內容大略說了一遍。 「四月是常盤橋沒錯吧?然後,一月是柳橋。二月呢?是哪一座橋?」加賀一個勁兒地問。 「是哪裡來著啊?」松宮歪著頭,他並沒有把順序記得很清楚。 「是不是淺草橋?」 「好像是喔。」 「那,三月是左衛門橋。四月是常盤橋,五月一石橋。」 松宮倒抽一口氣,凝視著眼前的表哥,身體發熱。 「恭哥,你知道那些字的意思?」 但加賀沒有回答,剛才的殺氣消失了,像戴上面具般面無表情。 「知道的話請告訴我。那些字到底是甚麼意思?我們問了很多熟悉日本橋的人,卻誰也不知道。為甚麼你會知道?」 加賀緩緩將食指抵在嘴唇前,「別那麼大聲。」 「可是——」松宮看看四周,放低音量,「請你協助辦案。」 「我沒說不幫。再說,也還不知道幫不幫得上忙,也許是我猜錯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 加賀將下巴一縮,望著松宮,「我要求你一件事,這是我一生一世的請求。」 § 8 遙遠的山頂上仍薄薄留著殘雪。雖不巧遇上陰天,但前方廣闊的草原,仍綠油油地令人感到強勁的生命力。 「沒想到這次的命案會和恭哥一起行動。」松宮拿著裝了咖啡的紙杯說。 「我也一樣。因緣際會對你的工作多說了幾句,結果沒想到火星卻突然噴到我身上。所謂的始料未及,指的就是這種狀況吧。」坐在旁邊的加賀回答。他手上拿的是這次命案相關調查資料的複印件。 「不過,也許這樣就會加速破案。」 「但願如此。」加賀的說法很保守。 兩人正在東北新幹線「隼號」上,目的地是仙台。此行的目的是去見一個人。 昨天傍晚,松宮與加賀同在警視廳某一室中。在他們對面的有小林,系長石垣,以及管理官富井。富井是這次命案的實質負責人。他一看到加賀,便說著「好久不見。」露出笑容。加賀也鞠躬說「好久不見。」松宮這才知道,原來加賀在搜查一課時,是富井的部下。 但問候也到此為止,立刻便進入正題。首先是小林將十幾張照片並排在桌上。這些照片拍的都是放大的文字。有的是「橋」,有的是「淺草」,有的是「日本」。 「就結論而言,」小林看著加賀開口說,「越川睦夫屋裡的月曆上的字,還有加賀老弟提出的筆記,兩者的筆跡經過詳細鑒定的結果,是出自於同一人物之手。」 松宮感覺得出身旁的加賀身體瞬間僵硬了,松宮本人也感到振奮。 「你所帶來的筆記是令堂的遺物,是吧?」石垣問加賀。 「是的。嚴格地說,是家母屋裡的筆記,所以我無法確定是否是家母的東西。筆跡明顯與家母不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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