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當祈禱落幕時 | 上頁 下頁 | |
二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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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自稱姓田中,但不知真偽。居無定所,目前戶籍也不明,他連自己的年齡也不記得。目測約七十歲左右,但也許更年輕。十年前還在當建築工人,但沒有工作之後,連住處也沒了,輾轉流浪。現在是靠撿空罐,過一天算一天。 對於小屋被燒毀一事,田中的回答是甚麼都不知道。他表示自己出去四處張羅吃的,回去得晚,一回去看到火災鬧得很大,怕被追究責任,便暫時跑到別的地方去。牙刷、拋棄式刮胡刀、毛巾是甚麼時候被偷的,他也不知道。 雖不知田中的話有多少是真的,但項目小組大都認為多半很接近事實。至少,他參與命案的可能性極低,這一點應該是沒有疑問的。 同時,警方也進行了另一項DNA鑒定。為此,他們又再次徹底搜索小菅的公寓,目的是要找出住在這裡的越川睦夫的DNA。最理想的是頭髮、體毛、血跡,沾有唾液、汗水、體液的布也可以,指甲、表皮、頭皮屑也可以。但是,後來就松宮所知,室內打掃得乾淨無比,找不出能夠百分之百確認是越川DNA的東西。所以頭一次鑒定才會以牙刷、拋棄式刮胡刀來採集檢體,從這一點就不能不佩服兇手的冷靜與心機。松宮認為,如果沒有加賀的建議,恐怕他們現在還被兇手蒙在鼓裡。 二度搜索公寓的兩天后,正式的DNA鑒定結果出爐了。從被子和枕頭等驗出的DNA與新小岩的燒毀屍體一致。 於是,兩樁命案完全結合在一起了。 *** 「真的很感謝恭哥。多虧你的建議,案情才向前跨了一大步。我說DNA鑒定的來源可能被掉換的時候,擺臉色覺得我想太多的那些人,現在態度都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你應該沒說是日本橋署的刑警說的吧?」加賀邊把咖啡杯端到嘴邊邊問。 「很想說,但我沒說,不要說比較好吧?」 「那當然。又不是轄區,要是知道其它地方的刑警多管閒事,誰都會不舒服吧?」 「可是我好像搶了別人的功勞似的,很內疚啊。」 「這點小事就忍忍吧,你都是堂堂的社會人士了。」 「我知道啊,所以我不是沒說了嗎?」松宮在咖啡裡加了奶精,拿湯匙攪拌。 他們又來到人形町。松宮以前和加賀一起辦案的時候,也曾來過這家咖啡店好幾次。這是家創立於大正八年的老店,紅色的座位反而營造出古典的印象。 「你就為了道謝找我出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要告訴你,這是浪費彼此的時間。別看我這樣,我可是有很多事非處理不可的。」 「最近工作很忙?」 「是啊。鯛魚燒的營業額被偷,串烤店裡喝醉的客人打架鬧事,把店裡的招牌打壞了等等,事情多得很,可沒有閑到大白天和表弟喝咖啡。」 加賀一口氣說出這一串話,松宮不禁注視他的嘴角。於是加賀問他,「有甚麼不對?」 「沒甚麼,只是在想你真的有這些事要辦嗎?」 「真的,我何必騙你。」 「恭哥來到日本橋以後變了,好努力打進這個地方。感覺每一個角落你都注意到了,住在這裡的人你都了如指掌。」 「你是有多瞭解我啊?我本身並沒有變。以前不是常被耳提面命嗎?入境隨俗。刑警這種工作,也是必須視當地民情改變做法的。」 「這我知道,但我覺得恭哥的情況有點不同。」 加賀放下咖啡杯,輕輕搖搖手。 「這不重要。別閒扯了,到底有沒有別的事,你就明說吧。」 松宮略略直起身子,重新坐好。 「接下來就要談正事了,有一件事要請問日本橋署的加賀警部補。」 加賀換成了提高警覺的神情,「甚麼事?」 「前幾天,你到明治座去了吧?去看戲。」 加賀似乎沒料到是這樣一個問題,露出疑惑的神色,但隨即又找到解答般點點頭。 「跟監的刑警看到了?」 「小組成員輪流監看淺居小姐的動向。如果有不同於平常的行動,小組立刻會收到通知。」 「所以和我碰面的事也報上去了。」 「跟監同仁的看法是,應該單純是朋友,還拍了照。我們這一系的人幾乎都認識恭哥。系長一看到照片還大吃一驚,所以才找我去問,他問我知不知道加賀警部補和淺居博美的關係,我想沒有必要隱瞞,就一五一十地說了。」 加賀點點頭,「這樣很好。沒有任何問題。」 「系長他們也瞭解了。聽說了劍道教室的事,還笑說加賀也不輕鬆啊。」 「能夠為職場帶來笑聲,也算是功德一件。」 「可是我可不能就這樣算了。畢竟,加賀警部補對小菅命案很瞭解。」松宮壓低聲音繼續說,「你和淺居博美談了甚麼?」 加賀狠狠瞪著松宮,「又還不是嫌犯,就直呼名字了?」 松宮舔舔嘴唇,「你和淺居小姐說了些甚麼?」 加賀喝了一口咖啡,呼地吐了一口氣。 「沒甚麼大不了的,就是問候一下。」 「真的嗎?」 「騙你做甚麼?她很開心地說了明治座的事,說在那裡公演是她多年來的夢想。」 「夢想……啊。」 「還有,」加賀握住水杯,喝了一大口,「也稍微提到命案。是她提起的。」 松宮一手放在桌上,身子略往前傾,「然後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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