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當祈禱落幕時 | 上頁 下頁 | |
一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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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宮抄筆記的手停了,抬起頭來,「是押谷小姐認識的人嗎?」 「她說很像是國中要好同學的媽媽,於是我就拜託她,去問問看那名女子。押谷小姐答應了,我就帶她過去。」 「結果呢?」 「一進房間,押谷小姐就說,果然沒錯。她問對方,是ASAI伯母嗎?」 「本人怎麼說?」 塚田搖搖頭,「她說不是。」 「那押谷小姐怎麼說?」 「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她又問了一次,你是ASAI HIROMI的媽媽吧?可是那女子說不是不是,你認錯人了……」 「然後呢?」 「我們就只好離開房間了。可是押谷小姐歪著頭說,『明明就是啊。』感覺好像無法釋懷。」 「ASAI HIROMI小姐……是嗎?漢字怎麼寫?」 「我沒有問,我想——」 應該是「淺居」吧——塚田這麼說,那是滋賀縣的大姓。 「因為這件事,押谷小姐說要去東京?」松宮問。 塚田點點頭。 「押谷小姐說,那位ASAI HIROMI小姐在東京從事戲劇方面的工作。她是看電視知道的,押谷小姐也很喜歡戲劇,一直想找機會去找她。可是又沒有甚麼理由,突然去找以前的朋友,人家可能只會覺得困擾,因此之前一直忍耐著沒有去。」 「原來如此,所以現在就有了去找她的絕佳理由了?」 「是的。」 「這件事您告訴警方了嗎?」 沒有——塚田搖頭。 「我跟園長說了。可是我們討論以後認為,先等押谷小姐聯絡再說。畢竟,當事人自己否認。如果貿然行事,結果是弄錯人的話,也許她又會藉題發揮。這麼一來,不但警察麻煩,我們更麻煩。」 這裡對於那名問題女子的處置,顯然十分慎重。 「那位女士現在還在這裡吧?」 松宮這麼一問,塚田皺起眉頭點頭。 「行動應該已經沒有甚麼不便了,卻還是說下床會不舒服,整天都賴在床上。待在我們這裡,不但不愁吃飯洗澡,還有人幫忙洗衣服。我們就怕她痊癒之後,也會說這裡痛那裡痛的,一直賴著不走。」 「洗衣服?她有帶換洗的衣物嗎?」 「怎麼可能!是我們幫她買新的。要是讓她穿著髒衣服到處亂跑,反而會造成其它人的困擾。」 「費用呢?」 「我們向警署申請。」 松宮不禁大吃一驚,同情起這裡的警署,竟然有這麼一個意想不到的衰神不請自來。 「我可以見見那位女士嗎?」 「刑警先生要去嗎?可以呀。」 松宮闔上記事本站起來,「麻煩你了。」 塚田帶他去的房間,位在二樓昏暗走廊的盡頭。一路上與幾名老人家擦身而過,塚田都會一一問候,看樣子老人家也很信賴她。 來到房間前,塚田敲了敲門,裡面傳出冷冷的一聲「請進。」 塚田開了門說,「有人說想見二〇一號女士。」 松宮看見門旁邊掛著「201」的門牌,所以才叫二〇一號女士啊,原來如此。 「見我?誰啊?我不想見。請他回去。」語氣很沖。 松宮拍拍塚田的肩,請她往後退,自己則踏進門內。 房間充斥著藥布的味道。三坪左右的大小,床就擺在窗邊。除了床,還有置物櫃和小茶几、椅子。置物櫃上的電視正播放著以前的時代劇。 一名削瘦的女子坐在床上。灰色的頭髮綁在腦後,一張完全沒有化妝的臉轉向松宮。 「你是誰啊?」女子皺起眉頭問。 松宮出示警徽。 「我是警視廳的松宮,想請教您幾個問題。」 女子的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 「警視廳?怎麼,警視廳要替滋賀縣警付賠償金嗎?」 松宮不理她的話,從西裝內口袋裡取出一張照片,那是向「美樂蒂亞」借來的員工旅遊照。他把照片拿給女子看。 「您認識這名女性吧?押谷道子小姐,從右邊數來第三位。聽說您上個月見過她。」 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間,女子的視線出現一絲遊移,但她立刻就哼了一聲。 「誰認識啊,就算見過也忘了。」 「是嗎?」松宮將照片收回口袋,叫了一聲,「ASAI太太。」女子的身體瞬間有所反應,他都看得一清二楚。「——請問是ASAI太太嗎?聽說押谷小姐是這樣問你的,你真的就是ASAI太太吧?」 「煩死了,才不是。我說過好幾次了,你們認錯人了。」 「說過好幾次……那是對押谷小姐說的吧。明明說忘記了,結果見到押谷小姐那時候的事,您都記得很清楚嘛。」 「那是……因為你問了我才想起來的。」女子別過了臉,小聲地說。 「這位押谷小姐,」松宮凝視著女子的側臉繼續說,「在東京去世了。根據判斷,極有可能是他殺。」 女子的眼皮抽動了一下,朝松宮瞥了一眼,又立刻移開視線。 「那……跟我有甚麼關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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