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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聽到這個問題,佐山刑警很不耐煩地回答:「全部的人。你們全部的人都有嫌疑;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全部的人也都沒有嫌疑。姑且不論卡片遊戲那部份,這是一件封閉房間內發生的毒殺命案,所以在場的所有人都有嫌疑;但就警方目前的調查,你們所有人都沒有動機。只不過,倒是有一種說法能解釋這個矛盾。」

  「殺害祥子的兇手就是參與雪月花之式當中的某人,而波香知道那個人是誰……」

  「你果然有兩下子。」佐山刑警朝天花板吐出乳白色的煙,「所以殺了牧村小姐的兇手便殺了金井小姐,就是這麼回事。」

  「就動機來說,或許是這樣沒錯,但如果以作案手法來看呢?波香是如何吞下毒藥的,你們警方已經有頭緒了嗎?」加賀故意語帶挑釁。

  然而佐山完全不受影響,「搜查本部認為,從作案手法來看,目前嫌疑最大的是相原小姐,只不過,這個推理很沒創意……」

  「的確很沒創意。」加賀刻意加強厭煩的語氣,一面瞄向沙都子。她從剛才就沉默地聽著兩人談話,聽到這番話時,她只是靜靜低下頭來。「可是,要說沙都子是殺害祥子的兇手,而波香因為得知這件事而遭她毒害,這樣的推理根本無法成立啊,因為白鷺莊命案當時,沙都子是有不在場證明的。」

  「她說她正在『波本』喝酒,對吧?」

  「這你們應該確認過了吧?在警方的說法就是查實了,不是嗎?」

  「確認過了,所以我們只能像這樣跟蹤她,既不能逮捕也無從盤查。」

  「那麼兇手出入白鷺莊的方法查清楚了嗎?」

  「你真的是問個不停耶,我還是頭一遭遇到你這種人。嗯,話說那個密室之謎啊,你解開了嗎?」

  加賀搖了搖頭,接著說:「我沒有故意隱瞞甚麼哦。」

  佐山刑警不由得苦笑,「我沒這麼說呀。我只是想,如果你解開了,想向你請教一下。」

  「是,我明白了。」

  「好吧,今天就先這樣。」佐山拿了賬單起身,「日後也來公平地交換一下情報吧,很多部份只能靠你們幫忙了。」

  「真的是公平的嗎?」加賀望著佐山的背影說道。

  刑警沒回頭,「信不信由你了。」說著走出店外,沒多久又忽然走回門口,探頭朝加賀說:「差點忘了。恭喜了!全國大賽冠軍!」

  ***

  這天回到家之後,加賀獨自挑戰雪月花之式的謎團。桌上擺著一張紙,寫著以下內容:

  一、依照波香、沙都子、藤堂、若生、華江、老師的順序就座。

  二、傳遞折據。藤堂抽中「花」。

  三、藤堂泡茶。座位順序變成波香、沙都子、老師、若生、華江。傳遞折據。沙都子抽中「花」,老師抽中「月」,華江抽中「雪」。

  四、沙都子泡茶。座位順序改為波香、藤堂、老師、若生、華江。傳遞折據。波香抽中「月」,藤堂抽中「花」,若生抽中「雪」。

  ——接著便發生那起命案。

  加賀的推理是,當折據傳到波香時,折據裡的卡片已全被偷換成「月」卡。

  ——若真如此,接在波香之後抽取卡片的藤堂和若生,也都會抽到「月」卡了,事實卻不然。可是,這個推理並非不可能成立……

  加賀做了個假設:如果藤堂和若生是共犯呢?儘管兩人都抽到「月」,卻假通報自己抽到「花」及「雪」,現場應該任誰也無法想像他們會假通報吧。

  ——問題是,偷換卡片的時間點……?

  加賀試著思考在波香之前碰得到折據的人。這個角色若是藤堂或若生,共犯說就成立了……

  ——不對……

  加賀在筆記前絞盡腦汁思考著。在波香之前碰到折據的人是沙都子,她上一輪抽中了「花」,這一輪應該是在折據中找尋數字卡當作替換卡。

  只有兩種可能性了。

  其一,沙都子、藤堂、若生三人是共犯。其二,兇手並沒有操弄花月卡行兇。

  但加賀還是覺得,兇手一定是借著操弄卡片的詭計下了毒,絕對錯不了。事實就是高中母校茶道社的卡片被竊了,不是嗎?這絕不是偶然。

  這麼說來,就是那三人共謀了……不,加賀搖了搖頭,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沙都子絕不可能殺害波香,他想相信這一點。

  ——依舊……無解。

  加賀在榻榻米上躺成大字形。

  ***

  幾天後的傍晚,加賀去找數日未見的若生與華江,情侶倆正坐在「搖頭小丑」的吧台前喝著熱巧克力。

  「我還以為你故意避著我們呢。」若生一面騰出空間讓加賀坐下一面說道:「可是我聽老闆說,你還是像以往一樣會來這兒。所以是我想太多了吧。」

  「我幹嘛避著你們呢?」

  「因為我聽說,加賀你不相信我們。」

  「誰說的?」

  若生沒有直接回答問題,望向擺在老闆後方的威士忌瓶子說道:「刑警來過了,他問我某個莫名其妙日子的不在場證明。上個月第五個星期二的晚上。」

  加賀心想,原來今年十月有五個星期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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