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畢業 | 上頁 下頁 | |
三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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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賀難得看到三島亮子一臉沉思的神情,但她一發現加賀,眼中再度閃露平日的好強。 「哇,這可是你第一次來接我耶!」 「你在做甚麼啊?」加賀望向她身後的網球場。 「沒甚麼,看一看而已。我也會打網球呀。」 「了不起。」加賀轉身往大門走去,又瞄了一眼網球場,這時場上的若生不知是偶然還是刻意,剛好朝這邊看,這下和加賀對上了視線。但距離太遠了,加賀看不出若生的表情。 「秋川先生說,你只要果決地奮力一搏,冠軍一定是你的。」三島亮子坐上駕駛座發動引擎,「不過他還交代,叫你不要太拚命。」 「你們比賽前,秋川先生對你的成績預測是甚麼?聽說你打進前四強?」加賀問。 就在上周日,女子組的全國大賽早男子組一步舉行,三島亮子的成績如加賀所述。 「我沒親耳聽見他的預測,不過最後的戰績應該遠遠超越他預期哦。」她一臉得意地推了推太陽眼鏡。 「是嗎?你又跌破眾人的眼鏡了。」加賀故意出言挖苦,亮子卻不予響應。 過了一會兒,亮子問道:「對了,那個案子破了嗎?」她明明很關心波香的事,卻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加賀不禁想吊她胃口。 「案子?甚麼案子?」 「哎喲,就是……」亮子啟動雨刷刷掉擋風玻璃上的灰塵,「金井同學死亡的案子啊。後來分析是自殺嗎?」 「如果是自殺,會怎麼樣嗎?」 「不怎麼樣啊,和我又沒關係,隨口問問罷了。」 「她在地方預賽的決賽中輸給了你,對吧?如果她是因為吃了那場敗仗耿耿於懷而自殺呢?」加賀心想,亮子的眼神在這個瞬間必定不安地閃了一下。 「比賽本來就有勝負啊。再說,金井同學會那麼神經質嗎?」 「應該不會吧。」加賀依舊直視前方。 亮子瞥了加賀一眼,加賀的眼角餘光看見她撇著嘴角。「不是曾經傳了一陣子說可能是他殺嗎?後來呢?」亮子問。 「嗯,誰曉得呢。」加賀說。 這句話一半是裝傻,一半是發自內心,事實上加賀也不清楚搜查本部的進度,最近都沒看到刑警了,或許正忙於追查別的案子吧。 「我看到有些報導很誇張地寫著『茶室殺人事件』呢。不過話說回來,你得好好感謝我才是。」 「我要感謝你?」正往滿是霧氣的車窗玻璃上亂畫著的加賀頓時停下手,「怎麼說?」 「那天我們不是去警局道場受訓嗎?所以你才來不及參加那個甚麼茶會啊,要是你準時出席,一定也會被警方認定是嫌犯之一。」 「所以我得感謝你?」 「沒錯。」 「是嗎,我倒覺得,正因為來不及參加茶會,我才無法親眼目睹波香死亡,害我現在必須到處探問當時的狀況。要是我在場,就能親身體驗……」說到這裡,加賀腦中一道電流竄過,他登時陷入沉思,完全聽不見一旁的亮子說了甚麼惹人厭的話。 ——我居然沒想到…… 加賀痛駡著自己的遲鈍,真是個大笨蛋! 要是自己沒遲到,參與雪月花之式的人就有七名了,而且事實上每年都是七人一起參加,今年六人的雪月花根本是個特例,問題就在這兒了——預定由七人參加的茶會只剩六人在場,兇手也不須變更作案計劃嗎? 這麼一來,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不管人數是七人還是六人,兇手的計劃都是可行的;即使必須有所調整,也是當場便能應變修正。 另一則是,兇手的計劃只有在六人的情況下方能實現,這表示,兇手早知道今年參加雪月花之式的人只有六名。 加賀睜開了眼。原來自己不知不覺閉上眼睛有一會兒了。 「喂!停車!」 三島亮子嚇了一跳,瞅著加賀說:「幹嘛啊?莫名其妙的。你不是睡著了嗎?」 「我要下車。停車!」他得儘快厘清腦中的思緒,他現在需要的是紙和鉛筆,以及一個安靜的空間。 「別鬧了,馬上就到了啊。」 「我要跳車了喔!」 「現在時速八十公里耶,你有自信不會死的話就跳吧。」 「可惡!你這個該死的飆車族!」加賀對著擋風玻璃重重搥了一拳。 2 比賽這天下著雨。前幾天都是異於往年十一月的大晴天,感覺這是一場遲來的秋雨。 加賀扛著竹劍和護具,獨自走進日本武道館入口。森田等學弟妹所組成的T大拉拉隊預定今早趕抵東京。 「我是T大的加賀恭一郎。」 加賀在報到處報上姓名,負責接待的學生有些訝異地抬頭看著他。加賀恭一郎這個名字目前在學生劍道界應該是無人不曉了。 更衣前,加賀看了一下比賽分組表。這次共有四十九名選手出賽,第一輪比賽能輕鬆不戰而勝的選手有十五名,不過,加賀並不在這些幸運名單當中。 正在換裝時,身後有人拍了他的肩膀。加賀心想,如果是森田,也來得太早了吧。回頭一看,發現對方一如往昔的那張娃娃臉正沖著他笑。 「矢口?好久不見!」 矢口是M大的主將,別看他生得一張娃娃臉,最擅長的招式可是舉劍過頂的上段強勢攻擊。 「怎麼一臉愁眉苦臉的?你可是今年最有希望奪冠的人吶。」 「練習不足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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