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白馬山莊殺人事件 | 上頁 下頁 | |
四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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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柱?」 「就是把人活埋在地基裡,作為完工的儀式。這算是一種避邪儀式,有這種習慣的國家不僅限於英國,據說世界各地都有相同的習慣。」 「活埋?好殘忍……」 「聽說在西洋的世界裡,這個人柱帶有看守人的意味,所以倫敦鐵橋完工時,當然有人柱埋在底下,這首童謠好像是在表現這個人柱悲劇。」 「原來是一首灰暗的童謠。」 菜穗子重新讀了一次童謠。如果不去思考與暗號的關聯性,只是單純地閱讀歌詞的內容,確實能夠感受到其中的神秘感與驚悚感,並讓人不禁發揮起想像力。 「是啊,不相關的話就先不講了。」 真琴闔上書本,像是要擦去菜穗子的感傷情緒似的。 「也就是說,這首《倫敦鐵橋》歌詞裡包含了『埋藏』的意思。如果說這是暗號的話,是不是就代表著『橋底下埋了甚麼東西』呢?」 「你的意思是說珠寶被埋在石橋底下?」菜穗子激動地問道。 真琴伸出右手安撫她的情緒。「應該沒有那麼簡單,不過我覺得,應該是在石橋附近沒有錯。」 「啊!對了,說到這個。」 菜穗子把她看了醫生夫婦房間裡的壁飾上的「倫敦鐵橋」歌詞後,發現句點和逗點的事情告訴真琴。真琴聽了,似乎特別在意公一也留意到這點的事實。 「原來如此,黑色種子啊……這到底代表著甚麼意思?」 就像名偵探經常會擺出來的姿勢一樣,真琴把雙手交叉在胸前,並用一手托著下巴。 *** 在這之後,菜穗子與真琴研究了鵝媽媽童謠的書約莫一個小時,兩人特別針對各房間的童謠進行重點式的閱讀。然而愈是閱讀,愈是因為童謠奇異的內容而感到迷惑,完全沒有得到任何解開暗號的線索。 「這首童謠好像也是在暗示些甚麼,可是看不太懂意思。」 真琴遞給菜穗子看的是《傑克與吉兒》。 Jack and Jill went up the hill, To fetch a pail of water; Jack fell down and broke his crown, And Jill came tumbling after. 傑克與吉兒爬上山丘, 取一桶滿滿的水。 傑克摔跤摔破了頭, 吉兒也跟著滾下來。 「這上面寫著這首童謠可能是源自一則北歐的月神話,這則故事是說名為 Hyuki 與 Bill 的小孩去取水時,被月神帶走了。也有說法指出爬上山丘去取水不合邏輯。」 「『傑克與吉兒』的房間應該是江波的房間吧?」 「對,可能有必要去拜訪一次。」真琴用指尖敲打位置圖,發出叩叩聲響。 「對了,有個地方讓我很在意。」菜穗子說著,把自己翻開來看的頁面轉向真琴。 書上寫的是那首「呱呱,呱呱,鵝先生要出門了——」的《鵝》童謠,這本書上的《鵝》童謠當然也是與《長腿爺爺》合為一體。 「房間壁飾上的童謠為甚麼要特地變回原形呢?如果純粹是要取歌詞裡的意思,採用原本的童謠形式也可以啊。」 「嗯,確實很奇怪。在設計暗號上,必須將那間房間設定為《鵝》的童謠。可是,因為那間房間是兩層樓,所以非得準備兩首童謠才行,於是就勉強分成兩首童謠……這樣的解釋如何?」真琴口中雖然這麼說,但是表情卻顯得疑惑。 兩人這天的午餐也是在山莊裡解決,今天交誼廳裡果然不見任何客人,相信大家是討厭受到刑警監視吧。然而,交誼廳裡也不見刑警的身影。核桃站在吧台裡,而主廚的龐大身軀則坐在椅子上。 「這真是個諷刺的世界。」主廚為兩人端來火腿吐司和咖啡,低聲嘀咕著:「這世上的男男女女明明就像天上的星星那麼多,偏偏好男人或好女人都沒有對象。像這兩位小姐,兩個好女人湊在一起,這樣算算,就會多出兩個好男人喔。」 「你的口氣好像在說,你就是那多出來的好男人。」核桃保持視線落在週刊上說。 「我的體型有兩個人大,這樣算算剛好呢。不過,還有一件諷刺的事。」 主廚把他粗大的手伸進褲子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 「一直到明年二月以前,山莊的預約都是滿的,就是剛才也還有人打電話來預約。以前不管我們刊登甚麼廣告,都沒有太大的效果。自從那個事件被報紙注銷來後,山莊的人氣就急遽上升。這不是諷刺是甚麼?難道是蠟燭燒盡前的最後光輝嗎?」 「蠟燭燒盡?」口中咬著火腿吐司的真琴抬頭說。 「這座山莊會結束營業嗎?」菜穗子說。 「老闆他啊,」主廚一邊說,一邊把紙條收回口袋裡。「說不想繼續經營了,我也不想勉強他。」 「老闆他累了吧。」核桃說。 「或許是吧。」主廚也表示贊同。「這跟我們當初所想的不一樣,雖然我們一直知道不一樣,但還是讓事情演變成這樣。所以老闆才會做出結論,覺得差不多該放手了。」 「這裡會怎麼處理呢?」真琴用低沉的聲音詢問。 「拆掉就好了啊,反正也找不到買主吧。」 「這樣老闆和主廚會分開嗎?」 雖然核桃的聲音很落寞,但主廚卻豪邁地笑笑。 「我和那傢伙分不開的,我們兩人是一組,就跟你們一樣。」主廚說著,看向菜穗子與真琴。「世上就是會有這樣的兩人組合存在,無法用道理來解釋。就算被四分五裂了,還是找得到只有彼此知道的記號,到最後還是會搭在一起。就算周圍的人都認為這傢伙和那傢伙根本不搭軋,兩人不可能搭在一起,但是一旦搭在一起後,卻是不可思議地搭調。」 菜穗子手中的湯匙滑落了下來,湯匙掉落到地面發出了金屬碰撞聲,但菜穗子的視線卻仍然在空氣中游走。 「怎麼了?菜穗子。」 「嗯?我說了甚麼話讓你不開心嗎?」 儘管大家關心地詢問,菜穗子仍然一臉發呆樣。真琴搖了搖她的肩膀,她的視線總算定了焦點。 「我知道了,真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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