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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搞過。」

  他似乎很驚訝,問道:「你他媽的怎麼搞得成?你胡說!你決不可能在我們家跟他搞。」

  「隨你怎麼說。」

  「你是個下流的蕩婦。你知道不?你是個臭婊子,所以我要把你當婊子一樣對待。」

  她注意到他椅子右面小茶几上的槍帶。她尋思她能抓住它,滾著離開,在他來不及做出反應時拔出手槍。她能逼他用腳鐐銬住他自己,然後她能逃走。這是她的全部希望——離開他和這所房子。只有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她才會開槍,而那時她也只想把他打傷。她等待著時機。

  基思很不情願地離開這所房子,比利隨後。大約在離空曠地邊緣一百碼,即離房子大概二百碼的地方,他們停了下來。

  比利背靠著松樹坐下,說道:「這畜生用那紅外線瞄準器可以看清楚我們的背影。」

  基思點點頭,在微弱的光線下望著他,「你不必待在這裡。回到卡車上去吧。」

  「嗨,我們原先說好了的。對嗎?」

  「是的,但——」

  「冷靜下來,基思。我知道你看到了什麼,讓你心神不定,而我沒看到。不過,我用不著看到。我比你更加瞭解他。我蹲過他的監獄。」

  基思慢慢控制住自己。「好吧。謝謝。」

  「我們就坐在這兒,等上片刻。讓獵狗安靜不來,也讓巴克斯特鎮定下來。把他穩住。記得那句……怎麼說來著?找到他們,穩住他們,幹掉他們。」他又罵道,「操他的祖宗。」

  基思暗暗點頭。他想,也許他剛才應該開那一槍,但是射擊有準確和不準確之分,有一發即中和希望不大之分。而那一槍八成是一次不準確的、希望不大的射擊;如果不中,或僅僅擊中巴克斯特的盔甲,那是收不回來的。真是難以預料啊。課堂上教師常說,第一槍不一定是你的最好成績,但它也許是你的唯一機會。你必須迅速做出估計,決定什麼時候按兵不動,什麼時候進行襲擊。也許如果他事先看到或預見到巴克斯特會怎樣對待安妮……可至少他知道她還活著,而且只要巴克斯特能從她身上得到樂趣,她就能活著。「狗雜種。」

  「對。可這詞兒還不夠重。要給這傢伙造一個全新的詞才行。」

  「我有一個詞給他:死亡。」

  「我喜歡這個詞。」

  「我也喜歡這個詞。」

  巴克斯特繼續辱駡了她一兩分鐘。她遵從他的命令,目光對著他,跪在他腳下,可她並不在聽;她在等待機會採取行動。槍離開她只有四英尺左右,但她必須分散他的注意。她說:「我冷,我可以拿毯子嗎?」

  「不行,你只可以凍僵你的奶子,別的不可以。」他更換話題,問道,「我們結婚後你跟多少野男人上過床?」

  「一個都沒有。」

  「別撒謊。我看到過你瞧其他男人的那種眼神。你只想雞巴。好吧,親愛的,我這裡有的是雞巴。」他又問,「結婚後你跟多少男人睡過?」

  「沒有。」

  「胡說。你得說出你背著我睡過的每個男人的姓名,我才會放過你。還有其他人,對嗎?」

  她點點頭。

  「多少?」

  「就兩個。」

  「哦,是嗎?就兩個?」他似乎忽然發生了興趣。「誰?」

  「你會生氣的。」

  「生氣?我早就生氣了。誰?」

  「你答應不打我。」

  「我什麼都不答應,除了你不說就再挨一頓揍。誰?」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裡吉·佈雷克和你的弟弟,費爾。」

  他站了起來。「什麼?」

  她用雙手捂住臉,主要是不讓他看到她嘴上的一絲暗笑。

  「你……你胡說!婊子,你胡說!看著我!」

  她放下手看著他。

  克利夫單膝跪下,把臉貼近她的臉,「你想糊弄我,是嗎?」

  「克利夫,這不公平。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回答你問的關於其他男人的問題有一百遍了。你還要我告訴你什麼?」

  「我要你說實話。」

  「自我們結婚後,我從來沒跟別的男人發生過性關係……除了他。」

  「你從沒跟佈雷克睡過?」

  「沒有……但他勾引過我。」

  「哦,是嗎?這混蛋……還有我弟弟?」

  「他也勾引過我。」

  「這……我不相信。」

  「對不起。」

  克利夫盯著她,然後點點頭。「好吧,我會弄清真相的。今天也許不行,但可以一點一點來。你會告訴我有關其他男人的所有事情。對嗎?」

  她知道他被這件事和類似的其他問題纏住了,只要他對這類問題感興趣,她就是相對安全的。「對。」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仍然單膝跪在她面前,用手托起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轉向他。他緩緩地柔聲說:「你始終知道你的結局會在這裡,像今天這樣,是不是?」

  她看著他的眼睛,思索著這個問題,在某種程度上,她認為她早就瞭解他,瞭解他如何瘋狂,但她從來沒想到他會像現在這樣。然而,她早就瞭解他這個想法縈繞著她。

  「你早就知道,是嗎?我早就知道,所以你也一定知道。如果你早知總有一天會發生這樣的事,你一定盼望著它發生。」

  「不!」

  「你喜歡它……」

  「不!你這畜生……」她揮手向他打來,但他抓住她的手腕,打了她一記耳光,她向後搖晃了一下,倒在地板上。

  他站起身。「起來!」

  她用雙手捂住臉,蜷縮成一團,開始啜泣。

  「起來!」

  「走開!走開!」

  當她變得歇斯底里時,巴克斯特也感到頭痛,因為他不能隨心所欲地命令她幹什麼,也不能使她聽他的話,所以只得等待她這一陣過去。

  安妮躺在地板上,縮成一團保護自己,雙手仍捂著臉,幾分鐘後,巴克斯特說:「如果你收起你那一套,我就讓你裹上毯子,讓你吃點東西,我等著,但在我拿起馬鞭之前不會等很久。給你十秒鐘。九……」他開始倒計數。

  安妮在地板上伸直身子,然後再慢慢跪起來。

  「這就好。聽著,親愛的,這事可以難也可以容易,全在於你。我是這裡的主宰,你得學會閉上你的巧嘴,老老實實聽我的話。這幾條你懂得越快,事情對你就越容易,你沒有其他出路,親愛的。你得燒飯,打掃,替我洗澡,跟我上床,還要吻我的腳。你服侍得越好,對你越有利。懂了嗎?」

  「懂了,先生。」

  「你知道,你們普倫蒂斯家所有的姑娘老是自以為了不起。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看不起我和我的家族嗎?你以為你他媽的是誰?我真想把你那個婊子姐姐也弄來。看著我,婊子。我在跟你說話。你覺得怎麼樣?兩個婊子赤身裸體,乖乖地服侍我……」

  「對不起,克利夫……我感到不舒服……我快昏倒了……我不想得肺炎……我得吃些東西……我快暈了……」

  他仔細地看了她一下,說道:「對,我不想讓你生病。我不想服侍你。你不能靠吮雞巴過日子,能嗎?能嗎?」

  「不能。」

  「好,你先去拿藥箱,替我換繃帶。不必站起來,親愛的。你現在就是一條聖伯納德救護犬①。」

  ①聖伯納德救護犬:一種大型的瑞士犬,原為阿爾卑斯山聖伯納德濟貧院所馴養,以救護雪地遇難的旅客。

  安妮爬到房間那頭,從木頭貯藏櫃裡拿出藥箱。然後,不用他提醒,她用背帶將帆布袋掛在脖子上,爬回沙發旁他站的地方。

  巴克斯特拉下褲子和短褲,躺在長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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