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將軍的女兒 | 上頁 下頁
九四


  我們看了一會兒材料,發現了威廉·肯特性偏愛的秘密。更重要的是,我發現安·坎貝爾認為他是個愈來愈令她傷腦筋的人。我對辛西婭說:「這是她上個月的一段日記。」我讀道:「比爾再一次想獨佔我。我原以為我們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今晚特德·鮑爾斯在這裡時他來了,那時,我和特德還沒有去樓下。比爾和特德在起居室裡喝起酒來。比爾對他很粗野,以權勢壓人。最後特德走了,我和比爾談了起來。他說如果我答應和他同居或結婚,他準備離開他妻子,辭去職務。他知道為什麼我跟他以及其他男人一起廝混,但他開始認為我們倆不僅是廝混而已。他逼我答應,我告訴他不行。今晚他沒有性欲,只想與我交談。我讓他說,但我不喜歡他說的內容。為什麼有些男人以為他們非做身穿金光閃閃盔甲的騎士不可呢?我不需要騎士。我是我自己的騎士,我是我自己的龍,我生活在我自己的城堡裡,其他人都是道具和跑龍套的小角色。比爾的認識能力並不很高,他不理解,我也不想做什麼解釋。我對他說將考慮他的要求,但同時又問他,事先約好再來這裡好不好?他聽了大發雷霆,真的打了我,然後剝光我的衣服,又在起居室的地板上強姦了我。完了之後,他似乎感到好一些。過了一會兒他繃著臉走了。我意識到他會變得很危險,但我不在乎。事實上,在所有和我發生過關係的男人中,除了韋斯,他是唯一真正威脅過或者打過我的人,而正這一點使比爾·肯特顯得非常有趣。」

  我抬起頭,不再看材料。我和辛西婭相互看了一眼。顯然,肯校上校是個危險人物。沒有什麼比衣冠楚楚、道貌岸然者的情欲發作時更危險的了。我正要另讀一份材料,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接著門開了。我認為是基弗準尉,結果卻是肯特上校。我不知道他在門外站了多久。

  第三十三章

  我把電腦打印件收集整理好,順手放進文件夾。肯特站在那裡看著,但沒有做聲。

  辦公室內光線暗淡,只點了兩盞檯燈。我坐在那兒,幾乎看不清肯特的面部,但我感覺到他似乎在獰笑,也許是悶悶不樂。我記得他去教堂看過屍體。

  他說話時嗓音低沉,幾乎沒有語調的變化。「貝克到處在偷偷窺探什麼?」他問道。

  我站起來回答道:「她不是到處窺探,是在為我搜集我要的一些東西。」

  「我是指揮官。你要什麼,向我來要好了。」

  事實上,他說得完全正確,但除了這一次,因為這個案子中,我要的東西正和這個指揮官有關。我說:「只是行政方面的一點小事,上校。」

  「這幢樓裡沒有小事。」

  「唔,違犯停車規則和交通規則的傳票還是小事。」

  「你要這些東西幹什麼?」

  「只是標準程序而已。要知道,如果什麼車子都到處亂停的話,那麼——」

  「這我知道。你要的是憲賓巡邏報告和值勤軍士的值班記錄,還要了那天晚上的無線電通話錄音帶。你是不是在特意查尋某一輛車?」

  說真的,確實如此,就是他的車。但我回答道:「不是。貝克去哪兒了?」

  「我免去了她的職務,命令她離開了這幢大樓。」

  「我明白了。那麼,我現在正式要求你取消這項命令。」

  「我已給你另外派了一個書記員。我決不容忍任何人,以任何理由破壞內部安全。你違反了規定,也許還觸犯了法律。明天我將與軍法參謀一起著手處理這件事。」

  「你當然有權這樣做,上校。不過,依我看,威姆斯上校這會兒沒心思管這件事。」

  肯特好像明白我的意思。他答道:「軍事審判統一法典不會偏袒任何人,這兒的每一個人都要受到法律的約束,包括你們倆。」

  「你說得很對。我對貝克所做的一切負全部責任。」

  這時,辛西婭站起來:「應該由我負責,上校,是我讓貝克那樣做的。」

  肯特看著辛西婭,說:「你該做的一切應是首先向我請示。」

  「是,長官。」

  肯特占了上風之後,本可以繼續向我們進攻。不過,看上去他對此並無多大興趣。他對我說:「你把穆爾上校關起來時,我沒說過什麼,但是,我要就你如何對待他的事擬一份正式的報告。你不能用那種方式對待一個軍官。」很顯然,肯特說這番話時想到了自己的將來。他指責我們的那句話根本不是針對穆爾上校的。

  我回答道:「軍官通常不應有那種行為。他玷污了他的軍銜和職業,也玷污了他的職責。」

  「但是,你可以給他安排一個合適的住處,對他的活動做適當的限制,等調查有了結果之後,再決定是否有必要指控他犯罪。」

  「上校,你知道,我個人認為,你的職務越高,所受的懲罰該越重。年輕軍人因無知糊塗、尚不成熟或一時衝動而闖了禍,要嚴加責備,而高級軍官只要犯法,就應該嚴加懲處,以示懲戒。」

  「但職務還包括它應有的特權。特權之一就是軍官在受審之前不應關禁閉。布倫納先生。」

  「但是,如果你犯了罪,你所受到的懲罰應該與你的地位、工作和對法律的認識成正比。與軍官的權力及特權同時存在的,應該是沉甸甸的責任。任何不履行職責或違犯法律的行為都應該受到相應的懲罰。」我是在說你,比爾,你知道我是在說你。

  他回答:「還必須把一個軍人過去的表現考慮在內。如果一個人20年來的表現一直是正直而令人尊敬的——就像穆爾上校那樣——那麼,就該顧及他的面子和自尊。如果他該受什麼懲罰的話,軍事法庭會給他定罪的。」

  我久久地注視著肯特,然後回答:「我堅信,一個軍官,因為他享有特權,因為他曾宣誓就職,所以就有義務對自己犯下的罪行勇敢承認,就有義務使軍法委員會免受公開審判的難堪局面。說真的,我倒是欣賞古代武士拔劍自刎的傳統。但是,現在的人哪還有這等膽量。不過,我還是認為,作為軍官,一旦犯了死罪,或褻瀆了自己的名聲和身上的軍裝,至少應該考慮用自己手中的槍結束自己的生命。」

  「我看你是瘋了。」肯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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