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將軍的女兒 | 上頁 下頁
八九


  「在。他在那邊,正抓緊時間睡覺。」格雷斯又操作起鍵盤來。我和辛西婭離開了格雷斯,無聲無息地告別而去。

  我在格雷斯前方堅了塊黑板,這樣進來的人就看不見她了。我們發現考爾·塞夫爾在一張小床上睡得正香。我把他喚醒。他站都站不穩了,似乎被周圍的環境給搞糊塗了。

  我等了幾秒鐘,然後問他:「你有沒有找到新的有趣的東西?」

  「沒有。我們正在整理。」

  「你在現場找到肯特的指紋或腳印了嗎?吉普車上,安的手提包上,以及廁所裡,找到什麼?」

  他想了一會兒,說道:「沒有。但他的靴子印到處都有。我用他的靴子印來鑒別其他人的腳印。」

  「你收到穆爾上校的鞋子了嗎?」

  「收到了。我把他的鞋印和不明身份的石膏壓模腳印做了比較。從走到屍體跟前到回到路上都有這樣的鞋印。」

  「你有沒有做一張示意圖?」

  「做了。」他走到一個公告牌前,打開手提式電燈。公告牌上有一幅用圖釘固定著的14英尺長、8英尺寬的凶案現場示意圖。現場包括一條路,死者停放的吉普車,運動場露天看臺的前一部分。路的另一邊是射擊場的一小部分,包括幾個豎著的靶子和一個展翅飛鷹的雕像。藝術家已把它雕琢得雌雄難辨了。

  腳印都用彩色大頭針標出。公告牌下方的圖例,說明已經知道靴子印和鞋印的人,未知或者模糊不清的腳印用黑色大頭針表示,小箭頭指示方向,用文字說明腳印是新的還是舊的,或者是淋過雨了的等等。如果一個腳印壓上了另一個腳印,後來壓上的腳印由一根較長的大頭針標示。此外,圖上還有一些注釋和解說,力圖從混亂中理出個頭緒來。

  塞夫爾說道:「我們真的還沒有對這幅圖做過分析。那是你的任務。」

  「對,我記得工作手冊上是這麼說的。」

  他補充說道:「我們得把這幅圖搞得清楚一點再送聯邦調查局。圖上不同的和未知的腳印太多,就連你的鞋印我們都沒有。」

  「那雙鞋現在可能在軍官招待所裡。」

  「有人拖延提供腳印,我會起疑心的。」

  「別惹人討厭,考爾。」

  「好。」他看著圖例說道,「黃色表示的是穆爾上校。」

  我回答道:「我們要找肯特上校。」

  考爾停了一會兒後問道:「你說肯特?」

  「是肯特。」我看了一下圖例,肯特是用藍色表示的。

  我們一道研究著那張示意圖。在靜靜的飛機庫裡,可以聽到電腦打印機打印出文稿的聲音。

  我對考爾·塞夫爾說道:「請講給我們聽聽。」

  「好吧。」塞夫爾開始說了起來,從他所說的情況來看,威廉·肯特上校到死者跟前不下三次。考爾解釋說:「瞧,圖上顯示他從這條路走向死者,在離死者很近的地方停了下來,也許是跪下或蹲下,因為他轉身時,他的腳印轉了,他可能接著站起身回到了路上。這也許是第一次,當他和發現屍體的憲兵一道去那裡時……瞧,這是凱西的腳印,她是用綠色表示的。肯特第二次可能是陪你和辛西婭去的,辛西婭穿的是跑鞋,用白色表示。」他再一次提醒我,「你的黑顏色,黑色的有不少呢。我搞到你的靴子後,將用粉紅色大頭針表示你的腳印,但目前我還不能區分你和……」

  「好了,我會把我穿的靴子找來。那他第三次去死者身邊是怎麼個情況?」

  考爾聳聳肩。「我在那裡看著他走過去的,但那時我們已在地上鋪上防水布。我猜測在你們兩位去那裡之前,他已不止一次到過死者身邊,因為我們已經發現了他從路上走到死者身旁的三次足跡。不過這很難說准,因為足跡都不完整。腳印上還有別的腳印,地面有的鬆軟,有的結實,有的還長著草。」

  「對。」我們一道對大頭針、箭頭和符號做了一番研究。

  我說道:「另外還有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去過那裡,他們穿的是民用鞋。我可以幫你把鞋搞來,但我所感興趣的是肯特上校。我認為他先前看過現場,此如說在大約2點45分到3點30分之間。他可能身著軍裝,穿著他後來穿的同一雙鞋子。」

  考爾·塞夫爾想了一會兒,然後回答道:「但屍體直到……幾點鐘才發現?……淩晨4點,由值勤中士聖·約翰發現的。」

  我沒有答話。

  塞夫爾搔搔光禿禿的腦袋,眼睛緊緊地盯著示意圖。「嗯……有可能……我是說,這裡有些東西毫無意義……這是聖·約翰的靴子印,用橙色表示,這是可以肯定的。這傢伙的鞋底上有一塊橡皮,地上有橡皮的印痕。好……這是聖·約翰的靴子印,這靴子印上好像還有一個靴子印,我們認為上面這個印跡是肯特上校的。肯特穿了一雙嶄新的靴子,足跡清晰,所以……我是說,如果聖·約翰淩晨4點在現場,而肯特是直到憲兵……5點以後叫他才到現場,那麼聖·約翰的靴子印蓋在肯特的上面就毫無道理了。不過,你必須知道,如果下面是雪、泥、鬆土等,我們就能夠驗明大多數鞋子的印跡,但還不能像驗手印那樣精確。目前有兩個清晰的鞋印,但我們難以肯定到底是哪個壓著哪個。」

  「但是你已經注明聖·約翰的鞋印是在肯特的上面。」

  「嗯,那只是技術上的判斷,可能是錯誤的。也許是錯的,我知道。聖·約翰先到那裡,因此他的鞋印不可能覆蓋住肯特的……但你說你認為肯特在聖·約翰發現屍體前去過現場。」

  「我是這麼說的。」我回答道,「但你不能對任何人說。」

  「我只向你們二位和軍事法庭委員會提供情況。」

  「完全正確。」

  辛西婭對考爾說:「我們看一下石膏壓模吧。」

  模型都用黑色彩筆標了號。考爾找到他要找的那個模型,拿起放到了桌上。桌子邊上有一盞日光燈,我把燈打開。

  我們目不轉睛地盯著模型看了幾秒鐘。考爾說道:「這就是聖·約翰在走向死者時的靴子印。邊上那個小小的記號是屍體的方向。這裡還有一個靴印也是走向屍體的,是肯特上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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