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將軍的女兒 | 上頁 下頁
五八


  「我不善於協調母女關係。我家裡是兄弟4人,而現在我自己有3個兒子。總的來說,我不會揣摩女人的心,我從未仔細觀察過母女關係。但是我知道她們從未一起做過什麼事,比如買東西、打網球或者是籌劃晚會。不過她們在一起吃飯,有時也單獨吃。這些對你來說夠了嗎?」

  辛西婭點點頭問:「福勒夫人很瞭解安·坎貝爾嗎?」

  福勒上校回答說:「相當瞭解,通過社交活動瞭解的。」

  「那麼福勒夫人當然對坎貝爾夫人也很瞭解,所以也許我可以同福勒夫人談談——有關母女關係。」

  福勒上校猶豫了一下,然後回答說:「就像你們看到的,福勒夫人很難過,所以除非你們一定堅持現在談,否則我不得不請你們等幾天再談。」

  辛西婭問:「您夫人會待在這兒嗎?還是她太悲傷了,可能會去哪兒休息一下?」

  福勒上校看著辛西婭說:「如果你的意思我沒理解錯的話,作為一個公民,她可以來去隨其所願。」

  「您理解得很對,上校。我並不想去開傳票。我想今天同她談談,因為我沒有幾天時間可等了。」

  福勒上校深深地歎了口氣。顯然,他沒料到我們會這樣急,並且他對下級給他帶來的壓力很不習慣。我想是因為我們穿著便服他才沒發火,沒把我們趕出去,這就是為什麼犯罪調查處常常穿便服去處理最糟糕的案子。福勒最後說:「我問問她今天下午是否能同你們談。」

  「謝謝您。」辛西婭說,「她能同我們談,總比被迫同聯邦調查局的人談好些。」

  福勒上校明白這些情況,他點了點頭。

  我問他:「第二點,上校,您能告訴我坎貝爾被殺的那個晚上您在哪兒嗎?」

  他笑了笑說:「這是你打算問的第一個問題吧。嗯,我在哪兒?我工作到晚上7點,然後參加了在軍官俱樂部燒烤餐室舉行的軍官告別晚會。我很早就託辭離開了,到家還不到10點,我又做了些文字處理工作,打了幾個電話。12點就和夫人休息了。」

  如果他夫人能證明這一點,我問這個問題就太蠢了。所以,我換了一個問題:「那天晚上沒發生什麼意外嗎?」

  「沒有。」

  「您幾點醒的?」

  「6點。」

  「然後呢?」

  「我洗了澡,穿好衣服,大約7點半開始去工作。」他又說:「也就是去我現在該去的地方。」

  「您大約在8點往坎貝爾上尉的住處打了電話,在她的錄音電話上留了言。」

  「對。坎貝爾將軍從他家裡打來電話要我這麼做的。」

  「他不想自己給她打電話嗎?」

  「他很苦惱,而且知道他夫人很失望,所以就讓我來打這個電話。」

  「我明白了。但是,就像事情發生的那樣,我們8點前到達她的住處時,留言已經在錄音電話機裡了。」

  接下來是一陣沉默。在一瞬間,福勒上校一定會猜測我是否在誆他。其實不是,不然他得編一個更好的故事來解釋。他盯著我的眼睛說:「可能我把時間搞錯了。一定是更早些。你們是什麼時候到她家的?」

  「我得查查我的記錄,我能推斷出您並不是在7點前打的電話,說她趕不上7點鐘的早飯了。」

  「這是個合乎邏輯的推斷,布倫納先生,雖然我常常在早於這次的時間打電話提醒她。」

  「但是這一次,您說:『安,你今天早晨應該到將軍家去一趟。』在您說了『你現在也許在睡覺』之後,您又說了吃早飯的事。如果她值勤結束是7點,而您在7點半給她打了電話,她那會兒才剛剛能趕到家,還根本談不上去睡覺。」

  「你是對的……我想我是記不太清了。我也許忘了她在值勤,我的意思是她也許還沒睡醒。」

  「但您的留言中提到了值勤。整句話是『今天早晨你值勤結束後,應該到將軍那兒去一趟』。」

  「我是那麼說的嗎?」

  「是的。」

  「嗯,那好,及時糾正我的錯誤。我也許是在7點半前打的電話。我是在將軍打來電話後緊接著打過去的。坎貝爾上尉顯然已經同意7點去見她父母。雖然按常規她是在那個時間與下一班的軍官交接,但她提前離開讓值勤軍士代理交接也並非不正常。」他又說:「這一點你有問題嗎,布倫納先生?」

  「沒問題。」我沒有問題,你可有大問題。我問:「坎貝爾上尉和她父親的關係並不融洽,她為什麼要同他一起吃早飯?」

  「嗯,他們常在一起吃飯。我告訴過你,她經常去看她母親。」

  「這次早餐的目的是安·坎貝爾對將軍的最後通牒做出答覆嗎?」

  福勒想了一會兒,然後說:「是的,可能是。」

  「在被迫答覆最後通牒前僅一小時,她死了,您不覺得奇怪嗎?您認為這之間有聯繫嗎?」

  「不,我想這是巧合。」

  「我不相信巧合。我來問您,將軍是否要求他女兒回答更多的問題?」

  「你指什麼?」

  「嗯,名字。基地那些同她睡過覺的男人的名字。坎貝爾將軍要進行一次大清洗嗎?」

  福勒上校想了想,說:「完全可能。但安並不在乎誰知道這些,她會很高興把這些告訴她父親。」

  「那些同她睡過覺的已婚軍官們會很在乎,而不會像她那麼高興的。」

  「我知道他們的確在乎,」福勒說,「他們中的大多數人認為安不會改邪歸正,他們的行為有可能敗露。」他說:「你知道,布倫納先生,大多數已婚男子在不端性行為中都有矛盾心理。」他看了看辛西婭,又繼續說:「一方面,他們害怕被他們的妻子、家人、朋友或上司發現;另一方面,他們又為自己的行為而自豪,並且總是誇耀他們的征服。當被征服者是他們上司的漂亮女兒時,他們就無法控制住自己而信口開河了。相信我,我們都有過類似感受。」

  我笑了笑。「的確是這樣,上校。」我又說,「但是說說是一回事,照片、名單和宣誓書就是另一回事。我的看法是這樣,她的一些情人也許通過安瞭解到將軍掌握了關於他們的足夠的情況,並且要求女兒拿出一份不軌行為的報告。有人也許認為殺死安就消除了證據,了結了此事。」

  福勒點點頭。「我也有過這種想法。事實上,我一直認為殺她的不是陌生人。但是你能向我解釋一下為什麼那個想讓她閉嘴的人用這種方式殺害他,把人們的注意力集中到死者的性行為上來呢?」

  問得好。我回答說:「也許是用來掩蓋行為的本質。罪犯需要殺了她,加上強姦不過是干擾調查。我經手過兩件這樣的案子,丈夫用這種方式殺死妻子,使現場看上去像是陌生人幹的。」

  福勒上校說:「這是你的職業範圍,不是我的。不過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有多少男子殺害女士僅僅是為了滅口呢?因瀆職行為上軍事法庭總比因殺人上軍事法庭風險小得多。」

  「我同意,上校,但是我們是有理智的人。在非理性的世界裡,殺人的一個基本動機是避免丟臉和出醜,手冊中是這麼說的。」

  「嗯,同樣,這也是你的職業範圍,不是我的。」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