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將軍的女兒 | 上頁 下頁


  「把那廁所棚圍起來,不要讓任何人使用廁所。在我沒徹底檢查之前,不要讓法醫進去。」

  「好吧!」

  我走到辛西婭身邊,見她正在用剛才用過的那條手絹把拿出的東西一件件放回皮包裡。我問她:「有什麼令人感興趣的東西嗎?」

  「沒有。都是些很普通的東西,像錢包、現金、鑰匙之類的。都沒被人動過。有一張軍官俱樂部的發票。她昨晚在那兒吃過晚飯,吃的是色拉、雞,喝的是白葡萄酒和咖啡。」她補充說:「我們在那兒喝酒的時候,她可能正在餐廳吃飯。」

  肯特插了一句:「你們倆在一起喝過酒?這麼說你們以前就認識?」

  我回答說:「我們是各喝各的酒,點頭之交而已。」我問辛西婭:「你知道坎貝爾的住址嗎?」

  「知道,她住在基地外面,在米德蘭維多利街的維多利花園45號。」她又補充道:「我想我知道那個地方,那些房子都是些常住在鄉下的人在市內的住所。」

  肯特說:「我去和米德蘭警察局長亞德利聯繫,給你們弄一份法庭命令,然後我們去米德蘭見他。」

  「不行,比爾。這件事不能讓外人插手。」

  「沒有地方搜查令,你是不能搜查她的住宅的。」

  辛西婭把從坎貝爾包裡取出的鑰匙遞給我,說:「我來開車。」

  肯特反對說:「沒有地方政府的許可,你們不能在基地之外擅自行動。」

  我從那串鑰匙中取下安·坎貝爾的汽車鑰匙,連同那個手提包遞給了肯特,並對他說:「扣押她的車。」

  在上車之前,我對肯特說:「你就留下來指揮這裡的工作吧。寫報告時可以寫上我去了米德蘭警察局。如果說我臨時改了主意,我將對自己的行為負完全責任。」

  「亞德利是個粗暴無禮的傢伙。」肯特告誡我說,「你會領教他的厲害的,保羅。」

  「不管他是怎樣的一個人,也得耐心等著輪到他才行。」為了支開肯特,不讓他再做出什麼傻事,我對他說:「是這樣的,比爾。我得先去安·坎貝爾的住所看看,把一些該拿走的東西拿走。因為那些東西可能會玷辱她和她的家庭,甚至會影響到軍隊以及她在軍隊裡的同事和朋友,對嗎?這件事辦完後,才能讓亞德利去拍照。這樣行嗎?」

  他似乎覺得我說的有道理,然後點了點頭。

  辛西婭上了車,坐在司機座上,我坐在乘客座上。我對肯特說:「我可能會從那兒給你打個電話。要往好處想。」

  辛西婭把車掛上了頭擋,轉了個U型的彎,沿著步槍射擊場路向前疾馳而去。

  「保羅。她為什麼被殺?」辛西婭問。

  「哦,這個嘛……殺人的動機有好多種呢。」我回答說,「有的人為了私利,有的人為了復仇,有的人因為妒忌,有的人為了殺人滅口,有的人為了保全面子,還有的是殺人狂。犯罪手冊上是這麼說的。」

  「可是你自己的看法是什麼呢?」

  「照我看,如果是先奸後殺,一般可以認為是復仇或者妒忌,也可能是想殺人滅口。被害人也許認識兇手。如果兇手不帶面罩或不化裝,事後很可能會被認出來。」我接著說:「這個案子看起來像是一個色情狂幹的,兇手也許沒有姦污被害人,因為他在殺人過程中已經得到了性欲的滿足。我說的這些都是表面現象,至於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還很難說。」

  辛西婭點了點頭,但什麼也沒說。

  我問她:「你是怎麼想的?」

  她停一會兒,說:「這顯然是謀殺。因為罪犯準備了一整套作案工具——樁子、繩子,肯定還有一種把樁子釘進地裡的工具。而且罪犯肯定帶有武器,否則無法繳下被害人的武器。」

  「說下去。」

  「罪犯用槍頂著她,命令她扔掉武器,然後命令她脫光衣服走到射擊場上。」

  「推理得不錯。不過,我不明白他是怎樣在監視她的同時又完全控制了她,因為被害人不是順從型的女人。」

  辛西婭回答說:「我也不明白。也許不是一個人幹的。等實驗室的檢驗結果出來就知道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幹的了。」

  「噢。」我又問,「為什麼被害人身上沒有搏鬥的痕跡?也沒有罪犯施暴的痕跡?」

  她搖了搖頭,說:「我也搞不懂。一般來說是該有些施暴的痕跡的……但把被害人捆起來總不能說是友好的吧?」

  「當然不是。」我回答,「可那個男人並不恨她。」

  「也不很喜歡她。」

  「也許曾經喜歡過。辛西婭,你的本行就是調查強姦案。以前遇到或聽說過類似的案子嗎?」

  她想了想,說:「本案有些地方跟我辦過的預謀強姦案很相象,作案步驟是罪犯一手策劃的。但我不能肯定,也許罪犯認識被害人,也許不認識,或者是他在尋找取樂對象時正好遇上了被害人。」

  「罪犯很可能也穿著軍裝。」我提出了我的想法,「所以才沒引起她的警惕。」

  「可能。」

  我透過車窗向外看去,聞到清晨的露珠和松樹林的潮氣混合而成的一種淡淡的氣息。冉冉升起的太陽把陽光投在我的臉上,我插上車窗,靠在座位上,腦子裡像倒錄像帶一樣浮現出我設想的一系列情景:先是安·坎貝爾被捆綁在地上,接著是她光著身子站在那兒,然後是她從吉普車旁一步步向射擊場走去……許多事都還說不清。

  「也許他並沒姦污她,但把她赤身裸體地捆在地上,也許是為了讓看到現場的人聯想到強姦,也許是故意把她的裸體暴露於眾人面前,以此來羞辱她。」我說道。

  「為什麼?」

  「還不知道。」

  「也許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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