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將軍的女兒 | 上頁 下頁


  「可你連杯咖啡都沒給我喝。」

  他獰笑了一下說:「咖啡?見鬼,我還想喝酒呢。」他又加了一句:「這個案子辦好了你可以得到晉升。」

  「如果你說降級,那倒可能;要說升級,我已經沒地方可升了。」

  「對不起,我忘了。這制度太不合理。」

  我問他:「你會再升一級嗎?」

  「也許吧。」他看上去有點憂慮,好像夢中見到的閃閃發光的將軍星突然消失了一樣。

  我又問:「你通知此地的犯罪調查處了嗎?」

  「沒有。」

  「為什麼沒有?」

  「啊……反正本案不會由他們處理……天哪,我是說,受害者是基地指揮官的女兒,而且犯罪調查處的頭頭鮑爾斯少校又認識她,在這兒人人都認識她,所以我們必須讓將軍知道,我們是找了福爾斯徹奇最有才能的人來——」

  「你想用的詞可能是『替罪羊』吧!但是,好吧,那我要告訴我在福爾斯徹奇的上司,本案最好派個特級偵查員,但我本人現在還不知願不願幹呢。」

  「我們去看看屍體,然後你再決定。」

  我們向他的汽車走去。這時,我們聽到基地的炮聲(實際是放的錄音),便停下腳步,轉向炮聲傳來的方向。營房頂上的喇叭裡傳來了嘹亮的起床號聲。我們行了禮。站在晨曦裡的兩位戰士以軍隊的傳統儀式行了禮。

  從十字軍時期沿用至今的號聲激昂高亢,回蕩在兵營的各個角落。頃刻間,街道、營地、草地訓練場,還有戰旗升起的廣場都被這號聲喚醒了。

  號聲漸漸消失了,我和肯特繼續向汽車走去。他對我說:「哈德雷堡又迎來了新的一天。可有一位戰士卻再也看不到它了。」

  第三章

  我和肯特上車,向南部的軍事基地疾馳而去。

  肯特對我說:「安·坎貝爾上尉當時正和哈羅德·聖·約翰中士在基地總部值勤。坎貝爾是值勤軍官,約翰是值勤中士。」

  「他們以前就認識嗎?」

  肯特聳了聳肩說:「認識倒有可能,只是不會太熟悉,因為他們不在一起工作,他在汽車集中調度場工作,而她在心理訓練學校當教官,所以他們只有在一起執行任務時才會碰到一起。」

  「她教什麼課?」

  「心理學。」他又補充道,「她曾是心理學碩士。」

  「她現在仍然是。」我說。人們在談論死者時總不可避免地犯時態上的錯誤。我問肯特:「教官們經常有值勤任務嗎?」

  「一般沒有。但安·坎貝爾常常把自己的名字寫在那些不需要她值勤的名冊上,因為她是將軍的女兒,要給大家樹立個榜樣。」

  「明白了。」軍隊確實為所有的男女軍官準備了一些名冊,這些名冊都是由軍官們自己填寫,不過是為了讓每個人都有機會值勤,為軍隊盡一份忠心而己。有一段時間,巡邏這類任務的名冊上曾經取消了女軍官的名字。可是後來時代變了,一切都變了。但年輕女軍官深夜巡邏要冒險是無法改變的。因為男人的野性難改,為了發洩,他們可以置軍規於不顧。我問:「她帶武器了嗎?」

  「當然帶了。她總是隨身帶著手槍。」

  「說下去。」

  「哦,大約在清晨1點,坎貝爾對聖·約翰說她要開吉普車去查看哨所——」

  「為什麼?難道查看哨所也是值勤軍官和中士的職責嗎?值勤軍官的任務只是守著電話機嘛。」

  肯特回答道:「據聖·約翰說,哨所的指揮官是個剛從西點軍校畢業的年輕上尉,乳臭未乾。坎貝爾上尉又是那麼熱情,作為校友,肯定在鼎力相助,所以親自去查看哨所。另外,來回的暗號她也知道。」肯特把車開上了步槍射擊場的道路,接著說,「聖·約翰說,大約3點的時候他開始有些擔心了——」

  「為什麼?」

  「我也不清楚……你想想,和他搭檔的是個女人——也許他認為她在什麼地方尋歡作樂並因此而吃醋,也許他急著上廁所,但又不能離開電話機。」

  「聖·約翰多大年紀了?」

  「56歲左右吧。已婚,夫妻關係很好。」

  「他現在在哪兒?」

  「被我軟禁在憲賓司令部的大樓裡。」

  我們的車駛過了4個步槍射擊場,它們都位於一條彎曲的土路右邊,地勢很開闊。我已經大約20年沒來過這兒了,但對這兒的一切還是記憶猶新。

  肯特上校接著說:「後來,聖·約翰給哨所打了電話,坎貝爾不在那兒。他又讓哨所的中士跟沿途各哨所聯繫,看是否有人見過坎貝爾,可不一會兒就收到了回話,都說沒見過她。聖·約翰只好讓哨所的中士派了一個人到總部替他守著電話,他自己開著卡車找遍了所有哨所,還去士兵俱樂部、軍官俱樂部等地方找過,就是不見坎貝爾上尉的蹤影。4點鐘的時候,他把車開向最後一個哨所所在地——一個彈藥庫。終於,他在第6步槍射擊場看到了她的吉普車……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果然,前方不遠處,在這條狹窄的小路的右邊停著一輛吉普車,據估計它就是安·坎貝爾生前開的那輛。吉普車旁停著一輛紅色的野馬牌汽車。

  我問肯特:「哨所和哨兵在什麼位置?」

  「和這兒隔著一個路口。哨兵是一個叫羅賓斯的一等兵,只看到了車前燈的亮光,但什麼也沒聽到。」

  「你審問過他嗎?」

  「應該是她。她叫瑪麗·羅賓斯。」肯特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這也不能怪你,保羅。因為『一等兵』這個詞並不顯示性別。」

  「謝謝。羅賓斯現在在哪兒?」

  「也被軟禁在憲兵司令部的大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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