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將軍的女兒 | 上頁 下頁


  不幸的是,有些男人是通過別的途徑,如強姦或謀殺來尋求刺激,滿足欲望。就是在那個悶熱的8月的夜晚,在佐治亞州的哈德雷堡發生了這樣一起奸殺案,受害者是安,坎貝爾上尉。她是外號叫「好戰的約瑟夫」的約瑟夫·坎貝爾中將的女兒。更不幸的是,她年輕漂亮,聰明而有才幹,是西點軍校的畢業生。她是哈德雷堡的驕傲,是部隊中受寵愛的人物,是徵兵時的廣告女郎,是一個尊重女性的新型部隊的發言人,還是海灣戰爭的功臣等等等等。因此我聽說她被奸殺的消息時並沒感到特別震驚。她自找的,對嗎?當然不對。

  我在軍官俱樂部的歡樂時刻對此事還一無所知。實際上在我和辛西婭談話、和那位上校聊天時,安·坎貝爾上尉還活著,正在離我們50英尺遠的軍官俱樂部餐廳吃飯,吃的是色拉、雞塊,喝的是白葡萄酒和咖啡。這是我在後來的調查中知道的。

  我到達了活動房屋集中地,把車開進了那個松樹林,停在一個離我的住房還有一段距離的地點。我在黑暗中沿著一條鋪有腐爛木板的小路向前走去。有幾座無人住的小屋零散地分佈在那片開墾地的周圍,但大部分地方是空地,地上還有一些水泥板,這上面從前曾有近百所活動房屋。

  現在這兒依然還有電燈、電話,還有一口井供應用水。我在水裡加上蘇格蘭威士忌就可以喝了。

  我開了房門,走進去,打開燈,屋內廚房。餐室和起居室三合為一的結構便看得清清楚楚。

  我脫下外套,解下領帶,打開收音機,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啤酒,就坐在了固定在地板上的扶手椅上,開始慢慢喝了起來。

  如果有人想瞭解這個特別的活動房屋集中地,它還有個名字,叫「低語松林」。它是60年代末幾位有事業心的退役中士,看到亞洲的戰爭毫無結束的跡象而興建起來的。哈德雷堡是步兵訓練中心,當時住滿了戰士及家屬。我記得這塊「低語松林」住的全是結了婚的年輕戰士。這兒有的是酗酒,有的是無聊,但沒有錢;戰爭的雲霧使未來暗淡,前途未蔔。

  美國人的理想不該是這個樣子。男人打仗去了,其他的男人深夜從狹長的活動房子後邊頻頻潛入臥室。我當時也住在這兒,也打仗去了,有個男人就佔據了我的位置,奪去了我年輕的妻子。這已是好幾次戰爭以前的事了,以後又發生了許多許多的事。唯一難忘的苦澀就是那個雜種還牽走了我的狗。

  我讀了幾本雜誌,又喝了幾杯啤酒,時斷時續地想起辛西婭來。

  我通常還會有比這更多的消遣,可是不能忘了,我必須清晨5點鐘準時趕到訓練基地。

  第二章

  基地的軍械庫儲備著大量美國高科技軍用物資,晚上要特別設防。

  安·坎貝爾遇害的那天清晨,我正在軍械庫執行我的密探任務。幾個星期以前,我冒充一個掌管軍火供應的中士,他的名字叫富蘭克林·懷特,到這裡來和一個真正從事軍火交易的達伯特·埃爾金斯中士合夥向古巴的自由戰士出售一批武器,有M-16型步槍、一批手榴彈發射器,還有許多危險品。因為這幫人自稱正在準備推翻反基督教的菲德爾·卡斯特羅先生。實際上他們都是毒品販子,他們冒充古巴的自由戰士是為了和我們做這筆交易時更順利些。早晨6點在訓練基地,我正跟埃爾金斯中士商量怎樣分配賺來的20萬美金。埃爾金斯中士會因為這件事坐牢,可他還蒙在鼓裡,人總有個做夢的時候。其實我也不願意做他們夢中的惡魔,只是履行職責而已。

  電話鈴響了,我搶在我的新夥伴前面拿起了話筒:「喂,這兒是基地軍械庫。我是懷特中士。」

  「啊,總算找到你了。」打電話的是威廉·肯特上校,基地憲兵司令,也是哈德雷堡的最高警官。「總算找到你了。」

  「我不知道自己失蹤了。」我回答道。在我遇見辛西婭之前,肯特上校是基地裡唯一知道我真實身份的人,所以一接到他的電話我就猜想他准是要告訴我,我馬上就有暴露的危險。我立刻警惕起來,一隻眼睛盯著埃爾金斯,另一隻掃視著門口。

  謝天謝地,不是那麼回事。肯特上校說:「這兒發生了一起殺人案。受害者是一位女上尉。可能是強姦。你講話方便嗎?」

  「不。」

  「你能來見我嗎?」

  「也許吧。」肯特像多數憲兵司令官一樣很正統,並不太聰明。犯罪調查處使他神經緊張。我說:「顯然,我正在工作。」

  「可這個案子應該先辦,布倫納先生,因為這是個大案。」

  「這個也一樣。」我瞥了埃爾金斯一眼,見他正仔細地觀察著我。

  肯特說:「受害者是坎貝爾將軍的女兒。」

  「我的天。」我想了一會兒。所有的直覺都告訴我,該回避涉及將軍女兒被奸殺的任何案子,因為這種案子會使你失去很多。我的責任感、榮譽感和正義感使我堅信犯罪調查處那些專門處理這類案件的傻瓜能夠辦理此案,那些註定畢生事業要毀滅的傢伙。這樣的人還真有幾個。責任感、榮譽感且不說,此案倒真喚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問肯特上校:「在哪兒見面?」

  「在憲兵司令部的停車場,我帶你去看現場。」

  作為一名密探,我是不能靠進憲兵司令部辦公樓的,肯特上校此時竟如此糊塗。我說:「不行吧。」

  「哦……在步兵營怎麼樣?就在第3營總部,去現場正好順路。」

  埃爾金斯很緊張,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我對肯特說:「好的,寶貝兒。我10分鐘就到。」我掛斷電話,對埃爾金斯中士說:「來電話的是我的女友,她需要點愛的滋潤了。」

  埃爾金斯看了看表說:「有些晚……也許太早了吧。」

  「這位女友可不管什麼早晚。」

  埃爾金斯笑了。

  根據基地的規定,我當時還帶著武器。看到埃爾金斯已經冷靜下來,我便根據規定把手槍放在那兒了。當時我根本沒想到過,過會兒還會需要它。我對埃爾金斯說:「我有可能還要回來的。」

  「好的。代我親親她,夥計。」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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