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荒島奪命案 | 上頁 下頁
一二五


  「好。」我先走進去,一手拿電筒一手提消防斧,貝思拿著她的九毫米手槍跟在後面。

  這是一個很老的地窖,長寬不到七英尺,底部和地板都是石頭做的。初看上去好像沒多少東西——儲藏東西大潮濕,即便作洗衣房也顯得很陰森恐怖。裡面基本設施大概只有一個火爐和供應熱水的容器,我猜不出愛娃提醒我們來找什麼。

  這時電簡光停在地窖盡頭的長磚牆上,我們向牆壁靠近。這個磚制灰泥牆比古老的石制底座建得新,而且正好把地窖前後一分為二。這牆也是通向上面舊式橡樹柄木的惟一途徑。

  牆的正中間是一扇雕制精美的橡樹門。我的電簡光掃射到門上的一塊黃銅牌子,上面寫著「爵爺的私人酒窖。」

  這位「爵爺」缺少幽默感,所以我猜測這塊招牌應是一位仰慕者贈送的禮物,甚至可能是愛瑪。

  貝思低語道:「我們進去嗎?」

  我答道:「搜捕原則規定門沒鎖就可以進。」我遞給她電簡,又試試黃銅大把手。但門是鎖著的,我看到把手上有個黃銅匙孔,便說,「沒上鎖,只是卡住了。」我朝著匙孔揮動斧子,橡樹門被砍破,可仍沒打開。我又猛敲幾下才將它打開。

  門一轉開貝思就關上電筒,我倆都背靠磚牆,持槍分立在門兩側。

  我大聲叫道:「警察!舉起雙手出來!」

  沒有回答。

  我把斧子扔進門的另一側,落在地上發出金屬的撞擊聲,沒有人開槍。

  我對貝思說:「你先進去,今年我已經中過彈。」

  「謝謝,」她蹲下身子說,「我走右邊。」她迅速穿門面過,我跟在後面,靠到左邊。我倆舉著槍蹲在那兒一動不動。

  我什麼也看不見,但感覺起來這間屋比地窖其它部分涼爽得多,可能也乾燥些。我又大叫道,「警察!舉起手來。」

  又等了半分鐘,貝思打開電筒,在屋裡繞了一圈,照到一排酒桶架子。她接著在屋裡搜尋,中間有一張桌子,上面放著兩根燭臺和一些燭座,還有幾包火柴。於是我點亮近十根蠟燭,酒窖裡燭光閃爍,在酒瓶上搖曳不定。

  可以想見地窖裡到處是木架。木制板條箱和硬紙板做的酒盒子,成雄地散放著,有些蓋子打開著,有些則貼著封條。搖籃架上放著六桶葡萄酒,且都裝著水龍頭。牆上的耐熱有機玻璃包著冰箱的線圈,窖頂看上去像雪松一般。粗糙的石制地板上用混凝土鋪蓋了一層平滑的板瓦石。我對貝思說:「我把兩瓶葡萄酒放在廚房的櫃子裡。」

  貝思從我手上接過電筒仔細察看其中一個架子土布滿灰塵的酒瓶,說:「這些是優質的法國葡萄酒。」

  我回答道:「他很可能把自己的東西藏在車庫裡。」

  她的電筒光照到地窖底部的牆邊,幾打紙板盒子垛在一起。貝思說:「他的東西有一些在這兒,酒桶上有他貼的標簽。」

  「對。」

  我們在四周摸索了片刻,發現一個櫃子裡放著眼鏡、瓶塞起子、紙巾之類的東西,還有四處可見的溫度計,都標識著華氏六十度。

  最後,我說:「愛娃想告訴我們什麼?」

  貝思聳聳肩。

  我看著燭光中的貝思,她也回頭看我。她說:「也許我們應該看看那些板條箱和盒子。」

  「或許應該。」

  於是我們開始搬動木箱和紙板盒。其中幾箱破開後只有葡萄酒。貝思問道,「我們在找什麼呀?」

  「我也不清楚,肯定不是酒。」

  在兩堵牆相交的角落裡,也有一堆托賓葡萄園的酒盒子,全都標著「金秋」字號。我走過去,開始把它們扔到兩張酒桶架子中間的過道裡去。玻璃破碎的響聲和葡萄酒的味道頓時充斥了整個地窖。

  貝思又說:「你不必砸毀這些好酒,冷靜一點,把盒子給我。」

  我沒有理她,「把路讓出來。」

  把最後一排盒子扔掉後,我看到角落裡酒盒中間不是酒的東西,事實上是個鋁制的裝冰的箱子,借著燭光我仔細凝視著。

  貝思走到我身邊,手中的電筒照在箱子上。她問道:「這就是你說過的東西?戈登夫婦船上的鋁箱?」

  「當然看上去像,但只是個極其平常的箱子。除非有他們的指紋否則無從確證。而且我確信這上面不會有指紋。」我補充道:「我猜這就是人們以為用來盛乾冰和炭疽病菌的箱子。」

  「現在仍有可能,」她接著說:「我並非完全在覓購寶藏之類的財物。」

  我說:「對,我希望刑偵人員能從擦拭過的鋁盒上提取到指紋。」我轉身朝門走去,準備離開。

  「等等。你不準備……我是說……」

  「打開它?你瘋了?破壞證據?我們甚至不屬￿這兒。沒有一張搜查——」

  「住口!」

  「什麼?」

  「打開這個該死的箱子——不,拿著這個,我來開。」她把電筒遞給我,蹲在箱子前面,箱子正好夾在兩排酒盒中間。「給我一個手絹或其它東西。」

  我把手絹遞給她,貝恩捏著手絹打開彈簧鎖,揭開密合的蓋子。

  我一直用電筒照著箱子,以為能見到黃金珠寶,但就在箱蓋子完全開啟前看到的卻是一個人的頭蓋骨,正扭頭盯著我們呢。貝思嚇得尖叫一聲,跳後一步,蓋子又合上了。她站到離箱子幾英尺處屏住呼吸,指著箱子,足足有一秒鐘沒有出聲。後來才說,「你看見了嗎?」

  「看見了,那傢伙死了。」

  「為什麼……?什麼……?」

  我蹲到箱子邊說:「手絹。」她遞了過來,我又打開箱蓋,用手電簡照遍大鋁箱的每個角落,看見頭蓋骨周圍還有些骨頭,而這個頭蓋骨的每個眼窩裡都塞著銅幣,帶著厚厚的一層銅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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