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荒島奪命案 | 上頁 下頁
一二四


  聽到一間臥室裡有響聲,我沖進去剛好見到衛生間的門關上了。推開門,一個婦女尖叫兩聲,約有五十歲,很可能是管家。「托賓先生在哪兒?」我問她。

  她只是雙手捂著臉。

  「托賓先生在哪裡?」

  這時貝思來到臥室,從我身邊擦過,扶著婦女的手臂說:「沒事,我們是警察。」接著引她走出衛生間,坐到床上。

  經過一分鐘的親切交談,我們得知她叫愛娃,英語講得不好,托賓不在家。

  貝思對她說:「他的車子都在車庫裡。」

  「他回來後又走了。」

  「去哪兒?」貝思問她。

  「開船走了。」

  「船?」

  「對。」

  「什麼時候?有多久?」

  「時間不長。」愛娃說。

  「你肯定嗎?」貝思又問。

  「對,我看著他走的。」她指指窗戶外面,「船從那開走的。」

  「獨自一個人?」

  「是的。」

  我對愛娃說:「站到窗戶邊來。」

  她站起來走到窗邊。

  我說:「那船——朝哪邊開的?哪條路?」我揮著雙手示意道。

  她指著左邊說:「那邊。」

  我看看海灣,顯然那艘「金秋」號賽艇從停船處向東開走了,但水面上除了海浪什麼也看不到。

  貝思問我:「他為什麼要開船出去?」

  我答道:「或許去處理殺人兇器。」

  「我覺得他可以選好一些的天氣。」她又轉向愛娃問道,「他走了有多久?十分鐘?還是二十分鐘?」「也許有十分鐘,也許不止。」

  「往哪兒去了?」愛娃聳聳肩,「他說今晚就回來;叫我待在這兒不要怕,可我感到害怕。」

  「只是一場熱帶風暴。」我提醒她。

  貝思拉著愛娃的手領她到臥室外面,然後下樓進了廚房。我跟在她們後面,貝思對她說:「你必須待在底樓,遠離窗戶,知道嗎?」

  愛娃點點頭。

  貝思又說:「找出蠟燭、火柴和一手電筒。如果你害怕,就去地下室,好嗎?」

  愛娃點點頭,起身去櫥櫃裡取蠟燭。

  貝思想了會,問我:「這種天氣他會去哪兒?」

  我說:「他應該在酒廠設法保護好自己的產業,但他不會乘船去那兒的。」我對愛娃說,「你親眼見到他上船的嗎?是嗎?」

  「對,我看見他上了船。」

  「他帶什麼東西嗎?」我做了下手勢,「手裡提著?」

  「有。」

  「什麼?」

  對此愛娃卻閉口不想回答。

  貝思問:「他帶了什麼?」

  「槍。」

  「槍?」

  「對,大而長的槍。」

  「來福槍?」貝思做出瞄準的姿勢。

  「對,來福槍。」她伸出兩個手指說:「兩枝。」

  貝思和我對視了一眼。

  愛娃又說:「還有挖地工具。」這回輪到她做手勢了,是挖地的動作。「挖掘。」

  「鐵鏟?」

  「對,鐵鏟,從車庫裡拿的。」

  我思索片刻又問愛娃:「盒子嗎?帶的是大盒子嗎?」

  她聳聳肩。

  貝思對我說:「你怎麼想?」

  我說:「嗯,我覺得托賓不會帶著兩枝來福槍和一杆鐵鏟去釣魚。」我對愛娃說,「鑰匙,鑰匙在哪兒?」

  她把我們帶到牆上的電話機邊,電話旁邊是個鑰匙板。托賓這個強迫性潔癖狂把所有的鑰匙都用繩子分別串好。我發覺克裡斯工藝遊艇的鑰匙不見了,但「方程式303」的鑰匙還在。

  當我正在考慮自己下一步的大膽行動時,愛娃說:「下樓,去地窖。」

  我們都朝她看著,愛娃指著廚房盡頭的一扇門說:「他下了樓,樓下有東西。」

  貝思和我彼此看了看。

  顯然,托賓先生並非完美的雇主,愛娃樂於有機會將他供出來——儘管我看到她眼中的恐懼,這種恐懼比颶風更令她害怕。我肯定如果不是因為會在自己家裡發現死屍而有所顧忌的話,托賓可能早已除掉了愛娃。

  我走到門口轉動把手,門被鎖著。我剛抽出消防斧要砸,貝思說:「等一等!這樣做我們需要有充足的理由。」

  我問愛娃:「你同意我們搜查嗎?」

  「請便。」

  「謝謝。」我掄起鋼斧砸向門把,把手穿門面過。打開門我發現一條狹窄黑暗的樓梯通向地下室。我對貝思說:「你隨時可以離開。」

  這位行事規矩的女士仿佛此刻才恍然大悟,認識到我倆都陷得很深,或許還可能觸犯任何本應避免的法令。她從愛娃處拿個手電筒遞給我說,「大英雄,你在前面,我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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