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荒島奪命案 | 上頁 下頁
一〇八


  「什麼也不要。你現在需要一個事業上的突破,而我已經處在事業的顛峰了。」

  「事實上,你已陷入了困境;而破了此案不僅無法幫你解脫,反而會使你越陷越深。」

  「隨它去吧。」

  她看了看表,說:「我得去見麥克斯了。」

  「我陪你走到車子那兒吧。」

  我們出了門,她坐進車裡,說:「如果沒什麼意外情況的話,我們明晚在托賓的晚宴上見。」

  「對,你可以做麥克斯的女伴。」我微笑著對她說:「謝謝你來找我。」

  她的車子行駛在圓形車道上,可是她沒有將車開向下面的公路,而是轉了一圈又回到我面前,她猛地刹住車,用一種很急促的聲音對我說:「約翰!你是不是說戈登夫婦是在挖寶藏。他們稱之為重要的考古發現。但普拉姆島又是政府領地,所以他們就得將寶藏從普拉姆島轉移出來並埋到自己的土地上,就是那片向威利家買的地。對嗎?」

  我微笑了,並向她翹起了大拇指,然後轉身進屋去了。

  電話響了,我一聽,是貝思。她問我:「他們挖到了什麼?」

  「電話裡交談不保險。」

  「約翰,我什麼時候可以再見你,在哪兒?」她聽上去很激動,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

  我說:「我會再同你聯繫的。」

  「你要保證。」

  「好,我保證。同時,我建議你別把這個透露出去。」

  「我懂了。」

  「那麼,再見——」

  「約翰?」

  「還有什麼事?」

  「謝謝你。」

  「你太客氣了。」我掛了電話。

  我出了廚房的後門,走到船塢的那端。我早巳發現這是個沉思的好地方了。

  水面籠罩著一層談談的霧。我看到一艘小小的摩托快艇行駛在這茫茫的水霧中,突然一艘帶艙的遊艇擋住了它的去路。摩托艇上的那個人彎腰揀起了什麼,然後我聽到了一聲響亮的號角聲,那是霧角聲,然後我想起來裝煙霧劑的廣口瓶經常會發出這樣的聲音,就像是一個極生疏的號手吹出來的電子霧角聲或銅管樂聲。在海上這種聲音司空見慣,幾乎沒人會去注意它。即使在大晴天聽到這種聲音也沒人在意,因為當大船要停在深水中央的時候,船上的人就以此為信號提醒系在後面的小艇上來接船員。而且如果你是從近處聽到霧角聲的,那你絕不會聽到接連兩聲槍響的。這也起到了手槍消音器的作用。這種方法實在是聰明得很。

  現在就是連那些極細小的枝節問題都已經出來了。我對自己已找到謀凶的動機——奇德上校的寶藏感到很滿意。但我還是無法將托賓、史蒂文斯或其它人同殺人犯聯繫起來。事實上,當我更為多疑的時候,我甚至將麥克斯和愛瑪也列入疑犯之列。

  在這樣的情況下,這起案子肯定牽涉到一個大陰謀。但究竟是誰扣動了扳機?我的腦海中逐一想到了麥克斯、愛瑪、托賓、史蒂文斯甚至還有卓納博士站在戈登家的後甲板上的情景……或者說另有其人,我從未想到過的或是我不認識的人。當你開始喊某人為殺人犯之前你得仔細考慮清楚,並確信無疑。

  我接下來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要找到寶藏,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要是換了別人,也一定會這麼做的。小約翰要去探寶了。但他得先戰勝一些邪惡的海盜才能得到寶藏,然後還得將它交還給政府。想到這裡,我都感到一絲沮喪了。

  我開始考慮價值數百萬的金銀財寶是否會讓我感到幸福。金子!連聖徒都為之身陷泥淖的金子!在我沒有過分沉迷於它之前,我又想起了因這份金子而喪命的那些人:奇德襲擊的那艘運寶船上的人,奇德的部分手下,後來在刑臺上被絞死的奇德本人,還有接下來的三個世紀以來為了這份傳說中的寶藏死於非命的男男女女。最後還有戈登夫婦。我總覺得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條死亡遊戲不會就此罷休。

  27

  中午時分,我到了懷特斯通花店把那只夜壺帶給愛瑪。我沒吃早飯,於是我就約愛瑪共進午餐,可愛瑪卻推說太忙了走不開。在花鄉,週五總是個繁忙的日子——各類的晚會、宴會等都要用花,更別提那三個葬禮了,那可是無法事先預訂的。而且愛瑪有一份托賓葡萄園的長期訂單,每個週末都向他們的餐廳和客廳提供鮮花。當然囉,明天晚上還有弗雷德裡克的盛大晚會呢。我問:「他付帳了嗎?」

  「沒有。那就是為什麼我公開向他提出抗議的原因。我只收現金或信用卡,不收支票,而且我已經取消了他的房子的訂單要求。」

  她說這話的神情讓人感覺她要取消的不只是那些訂單。我問她:「要我替你帶份三明治嗎?」

  「不,謝謝。我得回去工作了。」

  「那麼,明天見!」

  我離開了花店,在大街上逛了一會兒。不知怎的我和愛瑪的關係起了點化學反應,她明顯地冷落我。女人就是有本事來冷落你,而你即將融化她們的時候,她們的冰點又降低了。這是兩個人玩的遊戲,而玩的人又太多了,所以我乾脆棄權。

  我在一家熟食店買了份三明治和一聽啤酒,然後開著吉普車來到了湯姆和未迪在岩礁上買的那塊地。我坐在岩石上用了午餐。「奇德陡崖」,真是令人難以置信。現在我可以確信無疑地說,44106818這個人所盡知的號碼肯定是為岩礁上這片已被嚴重侵蝕的藏寶點而設的:四十四步或四十四度,十步或十度;不管怎樣,你總能選定一個藏寶點來玩這套數字遊戲。我想對戈登夫婦說:「你倆幹得不錯。不過你們要是早點把這個秘密告訴我,你們也許就能逃過一劫了。」

  這時,一隻鳥兒在什麼地方嘰喳而鳴,像是與我遙相呼應。

  我站在岩石上拿起望遠鏡眺望著南方,我的視線掃過了農場和葡萄園,直到我的視線遇見那可怕的托賓塔高高聳立在乎坦的冰川平原上,那也是那一帶最高的建築了,也是弗雷德裡克莊園主的性代替物。我大罵了一句:「去你的!」

  我決意要遠離這一切了——遠離我的電話、房子、貝思、麥克斯、愛瑪、聯邦調查局、中央情報局、我的那些上司們,甚至還有那群我在城裡結識的小奶們。當我的視線越過了桑德而看到辛辛那提的時候,我突發奇想要去福克斯伍德著名的賭場走一道。

  我從岩礁上下來,開著吉普車來到東方港輪渡口。今天桑德的天氣真是不錯,渡口也是十分寧靜安詳。一個多小時以後,我和我的吉普車已經位於辛辛那提的新倫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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