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荒島奪命案 | 上頁 下頁
九六


  我問:「他們用酷刑折磨奇德了嗎?」

  「沒有,」她回答說:「人們一直都在想他們為何不用酷刑逼供。在那時候,使用酷刑也是相當普遍的事。」過了一會兒,她又加了一句:「其實,許多關於奇德的故事都是無稽之談。」

  「如果當時我在場,我會讓它們都變得有意義。」

  「如果當時你也在場,他們肯定會以故意搗蛋罪將你一併處死的。」

  「好愛瑪,對我客氣一點嘛!」

  我把剛剛所聽到的信息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並細細回昧。忽然間我又想起了查爾斯·威爾遜寫繪他的兄弟的那封詳細的信,於是我問愛瑪:「你覺得奇德可能記得他所有的藏寶地點嗎?這麼多地方,他記得住嗎?」

  「恐怕有點困難吧。貝拉蒙特曾經想找到寶藏的下落,而且他也從奇德在波士頓的宅所和聖安東尼奧號上發現過一些文件,但其中並沒有藏寶圖,或是有關寶藏的記載。此外,還值得一提的是,奇德在倫敦被絞死前貝拉蒙特就已經死了。這樣一來,,即使貝拉蒙特果真拿到了藏寶圖,那也很可能由於他的死亡而失蹤了。」

  這時愛瑪抬頭對我說:「你看到了,約翰,有這麼多的線索和暗示,還有許多前後說法不一致的地方。幾個世紀以來,對此感興趣的人們已經做了無數回偵探了。你怎麼樣?想清楚了嗎?」

  「還沒有呢,再給我幾分鐘的時間。」

  「隨你的便。不過,我可是想去喝一杯了,我們走吧。」

  「等等,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她歎了口氣說:「好吧,問吧!」

  「嗯,讓我假設我是奇德上校,我已經在長島海灣航行了……多久了?」

  「幾周了。」

  「對,幾個星期了。我曾去牡蠣灣同一個律師接觸,我的妻兒也在此期間從曼哈頓來到我的船上。我又去了嘉丁納島,並請嘉丁納先生為我埋了一批財寶。我知道他埋在哪兒了嗎?」

  「不知道,這就是為什麼不要藏寶圖的原因。奇德只是告訴嘉丁納當他回來取寶的時候,財寶必須還在那兒,否則他就要他的人頭。」

  我點點頭:「這比畫一幅藏寶圖可靠多了。奇德甚至用不著親自去挖洞。」

  「一點沒錯。」

  「你覺得奇德在其它地方也會這麼於嗎?」

  「誰知道呢?更通常的做法帶少數幾個人上岸去,秘密地將財寶理好,然後再畫張地圖。」

  「那樣的話,不是會讓別人也知道藏寶的地點了嗎?」

  她回答說:「海盜們來保密的傳統做法是把挖洞的那人殺了,扔進洞裡。船長和他信任的夥計將洞埋上。所以,人們通常都相信被害水手的鬼魂就附在財寶上。事實上,財寶的箱子裡也曾發現過人的骷髏。」

  「謀殺罪的推定證據。」我說。

  她接下去說:「我曾提到過,至此奇德的船員已減少到了六七人。只要他相信其中的一個人來照料他的船和家庭以及那幫船員,他就可以放心的潛入任何海灣或是小島去埋他的財寶了。在沙地裡挖個洞可不是什麼大工程。那些老影片裡常描述大隊人馬一起上岸去,但由箱子的大小來決定要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去埋寶,而這也足夠了。」

  我點點頭:「我們對歷史的認識都受了這些影片的誤導。」

  「可能是這樣的吧。」愛瑪說:「但這類影片中有一點倒是很對的,即所有的探寶活動都是由於偶然發現了一張藏寶圖引起的。奇德的那張藏寶圖,我們在樓下只賣四美元,但幾個世紀以來,它們都是以幾萬塊錢賣給那些上當受騙的人們。」

  我仔細地想了一會兒,覺得可能是其中的一張藏寶圖,那張真圖,不知怎的落入了湯姆、朱迪和弗雷德裡克·托賓之手,或是托賓一個人的手中。我對愛瑪說:「你剛才說嘉丁納島從前又被稱為懷特島?」

  「是的。」

  「附近還有什麼島是後來改了名的?」

  「當然有了。幾乎所有的島嶼一開始都有個印第安名,這是很自然的。後來慢慢的就有了英文名或是荷蘭名。還有一些島是近年來才改名字的。在新大陸上有個特別令人頭疼的問題就是各個地方的地理命名。一些英國的船長只有荷蘭版的地圖,有的地圖上島嶼和河流的名字都標錯了。比如說,拼寫錯誤,還有的地圖乾脆留著大空格,還有的則很缺德地故意誤導人。」

  我點點頭:「讓我們舉個例子,就像這個羅賓斯島,或者乾脆就拿普拉姆島來說吧,它們在奇德的那個年代叫做什麼?」

  「對於羅賓斯島我不太確定,不過普拉姆島除了拼寫上有點小變化之外,沒做什麼大變動。當時它被拼成P-L-U-M-B-E。這是由它早先的荷蘭名字P-R-U-Y-M-E-Y-L-A-N-D演變而來的。」她補充說:「也可能有更古老的名字,想奇德這樣在接受貝拉蒙特的委派前已經有好幾年沒出過海的人所持的或買到的很可能是幾十年前的航海圖。這也不是很稀奇的事。海盜的藏寶圖,很可能是依照航海圖來畫的,所以其中很可能有錯誤。還有,當今世界上已經沒有幾張真正的藏寶圖了,所以很難對藏寶圖的可靠性妄下定論。這還要看海盜本人的水平,有的海盜也的確是『朽木不可雕也』。」

  我被她逗笑了。

  她卻繼續說道:「如果海盜不準備畫藏寶圖,那要根據他所寫的提示來發現寶藏的機會真是微乎其微了。舉個例子說吧,假如你找到了一張羊皮紙,上面寫著:『在普拉姆島上,我埋下了我的寶貝:以那鷹狀巨石為起點,朝那兩棵橡樹走三十步,然後再往南走四十步,』諸如此類的線索,等等。但是萬一你不知道普拉姆島在什麼地方,那問題就大了。如果你通過調查普拉姆島以前的名字,你還得找到那塊當時人們稱之為鷹狀巨石的大岩石,還有那兩棵大橡樹,對嗎?」

  「是的。」

  過了一會兒,愛瑪對我說:「從某種意義上看,檔案保管員就像是個偵探。我能猜一次嗎?」

  「當然可以。」

  她想了一會兒,說:「好吧,戈登夫婦發現了奇德寶藏或是其它海盜寶藏的一些線索,同時找到線索的還有別人,這就是他們被謀系的原因。」她盯著我,問道:「是嗎?」

  我說:「差不多吧,我現在仍在調查之中。」

  「戈登夫婦弄到這批財寶了嗎?」

  「我不太清楚。」

  她沒有緊接著追問下去。

  我問:「戈登夫婦如何會偶然發現那些線索的?我看這兒沒有一個文件上寫著『海盜藏寶圖』的字樣。對吧?」

  「沒錯。這裡惟一的海盜圖就在禮品店裡。但是,我們這個歷史協會和其它的博物館,歷史協會都存有大量從沒有人翻閱過的文件。即使是被人翻閱過了。他們也有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含義。你明白嗎?」

  「是的,我想是這樣的。」

  她接著又說:「約翰,你也是知道的,有的人經常去檔案館,諸如倫敦檔案局,或是大英博物館之類,他們就會從中發現人家遺漏的或是無法理解的信息。所以不管是在我們這個歷史協會,還是其它陳列室,甚至是私人家中,都有可能發現新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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