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荒島奪命案 | 上頁 下頁
九五


  「嗯,這一點上可是眾說紛壇。這筆財寶自然引起了貝拉蒙特的關注。他特地派人給約翰·嘉丁納送了一封信。」愛瑪從她面前抽出一份複印件,讀到:「嘉丁納先生,我已經把奇德上校和他的一些部下安全地囚禁在本市的監獄了。經我本人和陪審團的審訊之後,他供認曾將一袋裝在盆裡的金子和其它一些財寶存放在你處,我以陛下的名義命令你速將這批財寶送來我處,等候陛下發落,而對您的不辭勞苦,我自會做出相應的補償。簽名:貝拉蒙特。」

  愛瑪將信遞給我,我膘了一眼。事實上,我都能猜到幾分了。我想,這份東西居然能保存三個世紀,真令人難以置信。我突然意識到,另一些有三百年歷史的關於奇德寶藏的文件可能就是導致戈登夫婦這對二十世紀的科學家被謀殺的原因。

  我對愛瑪說:「我希望約翰·嘉丁納能給貝拉蒙特寫封回信,反問一句:『什麼奇德?什麼金子?」

  她笑了;「不,約翰,嘉丁納不敢得罪總督和英王。他如期帶著財寶親自去了一趟波士頓。」

  「我敢打賭,他扣留了其中的一部分財寶。」愛瑪把一張紙往我面前一推,說:「這是一份當年約翰·嘉丁納呈給貝拉蒙特勳爵的原始財寶清單的直接影印件。原件現保存在倫敦檔案局。」

  我看了一眼那份影印件,其中的好幾處都已經殘缺不全了,而且那古英語對我來說根本無法讀懂。所以我把它推回到愛瑪面前,並問道:「你真能讀懂上面的字嗎?」

  「當然。」她把影印件舉到燈前,讀到:「七月十七日從約翰·嘉丁納先生手中簽收:一袋粉狀金子;一袋金幣和銀幣;一包金粉;一隻裝有三隻銀戒指和各色寶石的袋子;一袋水晶和閃光石;裝在一隻小袋子裡的兩隻紅玉髓環,兩顆小瑪瑙,兩塊紫水晶;一袋銀扣子;一袋碎銀;兩袋金條;還有兩袋銀條。用金衡制計算那裡共有黃金一千一百一十七盎司;白銀二千三百五十三盎司;珠寶共十七盎司。……」

  愛瑪從那份清單上抬起頭來說:「這份財寶已經是相當可觀了。但你是否相信它與莫臥爾王向英王所報失的那筆數目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從嘉丁納島上挖出的財寶,以及從聖安東尼奧號和奇德在波士頓家中搜出的財寶中,其中的金子和珠寶要乘以二十才和莫臥爾王所說的數字相當。」她微笑著問我:「好了,偵探先生,剩餘的戰利品,或者說是贓物,在哪兒?」

  我回敬她以微笑:「好吧,我想其中的三分之一仍在加勒比海地區。」

  「沒錯。據有關文件記載,那部分財寶也失蹤了。並由此引發了一百多個加勒比傳奇,簡直可以和此地的諸多奇德傳奇相姻美。」

  「還有,船員們在走之前都拿了他們的份額。」

  「儘管如此,所有船員拿走的財寶的總和都不及整個財寶總數的十分之一。那是他們的協定。」

  「還要加上醫療和牙醫補貼。」

  「剩餘的財寶在哪兒?」

  「我們可以設想約翰·嘉丁納侵吞了一點。」

  「假設合理。」

  「還有那個叫愛默特的律師,他也一定貪污了一些。」

  她點點頭。

  「剩下多少?」

  她聳了聳肩:「有誰知道呢?人們估計剩餘財寶在今天的價值是五百萬到一千萬美元左右。但依我看來,如果財寶真在爛木匣裡或諸如此類的地方發現,把它放到索思比拍賣行,其價值一定還要翻兩番。就拿藏寶圖來說吧,如果真有那麼一幅藏寶圖,而且還是奇德的親筆所做,在拍賣會上就能開個天價了。」

  「你在禮品店買幅藏寶圖需要多少錢?」

  「四美元。」

  「它們是贗品嗎?」

  她微笑著,同時把茶喝光了。

  我說:「我們正在假設奇德為保險起見,將財寶埋在幾個不同的地點,以作為日後換取他的性命和自由的籌碼。」

  「幾乎所有的人都是這麼推測的,既然他可以將一批財寶埋在嘉丁納島上,他就可能將另一批財寶埋在其它地方。比如說『奇德樹林』和『奇德陡崖』。」

  我說:「我曾去過『奇德樹林』。」

  「是嗎?」

  「我覺得應該是那個地方,但樹都已經被砍掉了。」

  「沒錯。在本世紀初還留有幾棵大橡樹,現在一棵都不剩了。過去人們就在樹下挖寶。」

  愛瑪又告知我:「在殖民地時期,挖掘海盜的寶藏都成了一種全國範圍的狂熱。以至於本·富蘭克林在報上發表反對的聲明。直至二十世紀三十年代,還有人繼續在此地挖寶。現在這種狂熱已經過去了。但這已經構成了本地文化的一部分。這就是我在卡橋格飯莊時為什麼不願意讓任何人聽到我們在談論寶藏,否則的話現在大概有半個鎮的人都已經在挖寶了。」她說著,同時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不可思議。」我問愛瑪:「既然奇德將寶藏看成是他的救生符,那為什麼這道符也未能救得了他呢?」

  「這是由一系列的誤解、不幸和報復造成的。但有一點,無論是在波士頓還是倫敦,沒有人認為奇德能重新獲得他留在加勒比的那筆財富。他們的話很可能是對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同時,你又得面對莫臥爾的抗議,以及此事產生的政治影響。奇德也存在僥倖心理,企圖拿藏寶地點作為交換條件以圖英王的大赦。但英王和其他人可能覺得要保佐東印度公司就得嚴懲奇德,並將掠奪物還給莫臥爾大帝,所以他們對奇德的條件就不那麼感興趣了。他們寧可將奇德絞死,後來他們也這樣做了。」

  「奇德在牢裡透露過藏寶的地點嗎?」

  「什麼也沒有。不管是監獄中的記錄還是奇德本人的態度都表明,他已經意識到不管怎樣自己都是死路一條。所以,我想他也認命了,他決定將所有的秘密都帶入墳墓,這也是他的最後一招。」

  「或者,他將秘密都告訴了他妻子。」

  「那也是極有可能的。儘管她自己原來就有點錢,但是在她丈夫死後,她似乎活得很闊綽。」

  「女人嘛,大多如此。」

  「說話時請別帶上性別歧視的色彩,好嗎?你只需告訴我財寶在哪兒就行了。」

  我回答說:「我沒有足夠的信息,那些線索都太陳舊了,但我仍想作出其它地方還可能埋有寶藏的推測。」

  「你認為奇德把這些藏寶地點都告訴了他的妻子嗎?」

  我想了一會兒,回答說:「奇德認為他的妻子也可能會被捕逼供,所以我想他一開始肯定沒有透露藏寶地點,但是後來他被投入彼士頓的監獄並行將被押往倫敦之時,他可能給他的妻子留下了一點線索。比如說那個八位數。」

  愛瑪點點頭:「人們都在猜測奇德的妻子莎拉可能想辦法找到了部分財寶。但我覺得奇德不可能將所有的藏寶地點都告訴了她,因為萬一她也被捕並招供的話,那他以寶藏來換取生命的最後一線希望也破滅了。再者,我真的相信,其中的一部分藏寶地點確實已隨著奇德的死而進入了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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