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荒島奪命案 | 上頁 下頁
九三


  「當然,你隨便在哪兒挖個坑,都可以發現金幣、銀幣、鑽石和珍珠。所以農民們都紛紛抱怨這給他們犁地帶來了極大的不便。」

  「這我可以想像得到。但是現在我們最好還是正經點吧。」說實在的,我討厭別人自作聰明。

  她接著說:「有幾個關於海盜的傳說和真相都與此地有關。你想聽聽其中最出名的一個嗎?那就是奇德上校的故事。」

  「我當然想。不過我只對奇德上校來到此地埋寶之後的那一段經歷感興趣,從那兒開始講好嗎?」

  「好吧,首先,威廉·奇德上校是個蘇格蘭人,但他同妻子和兩個孩子住在曼哈頓,更確切地說,是住在華爾街。」

  「現在那兒仍然是海盜的世界。」

  「其實奇德上校算不上是個海盜,當時他被馬薩諸塞、紐約、新漢普郡的總督貝拉蒙特勳爵聘為私掠船船長。受皇家委任,威廉·奇德上校于一六九六年從紐約港出發,在海上緝拿海盜並沒收他們的贓物。貝拉蒙特自己出重金購買並裝備了奇德上校的船隻,『探險之艦』。在英國,這種緝私船也有別的有錢有勢的支持者,其中包括英國的四個勳爵,和當時的威廉國王本人。」

  「我看麻煩就出在這裡,所以千萬別去與政府合辦的企業。」

  「阿門。」

  我用心聽愛瑪講述這個故事。我在想托賓是否知道這個故事,如果是的話,是不是在遇見愛瑪之後知道的?為什麼會有人相信三百年後寶藏仍然在那裡?據我同比利在馬蒂塔克灣的談話來看,奇德上校的寶藏只是個夢而已,只是個騙騙孩子的童話而已。當然,寶藏有可能還埋在原處,但是它又產生了這麼多的傳奇和秘史,如同愛瑪在卡橋格小飯莊所說的,那麼多的假地圖、假線索使它在過去的三個世紀裡都變得無意義了。我又想起了在那個公共圖書館看到的那個翻出查爾斯·威爾遜的信的人。看來托賓和戈登夫婦也可能碰巧發現了一些真實可靠的證據。

  愛瑪接下去說:「在加勒比海連連碰壁後,奇德決定去印度洋碰碰運氣。結果在那兒他截獲了印度的莫臥爾大帝的兩艘船。船上的奇珍異寶在當時就價值二百萬英鎊,在現在可值二千萬美元。」

  「幹得不錯嘛!」

  「不幸的是,即使是這樣,奇德還是犯了一個大錯。莫臥爾大帝與英王締有盟約,於是他就將船被扣之事向英王抗議。奇德為目己辯護說,莫臥爾的船是因為持著法國通行證,而英法兩國當時正在交戰,即使莫臥爾大帝的船隻不是海盜船,也算得上是敵船。但對奇德來說,不幸的是,英國政府通過對東印度公司與莫臥爾王朝之間的大貿易額面保持著良好的關係。這樣一來,奇德就有麻煩了。而惟一的救星便是那價值二百萬英鎊的戰利品。

  「金錢萬能。」

  「一貫如此。」

  這是對金錢的赤裸裸的揭露。這時我的腦海中又掠過了弗雷德裡克·托賓的影子。雖然我並不一定是因為妒忌他以前與愛瑪的關係,但我還是想看到他被送上電椅的那一天。好了,好了,我警告自己不要再多想了。

  愛瑪繼續說:「這之後,威廉·奇德乘船回了美洲。他在加勒比地區逗留期間,發現自己成了一名被緝捕的海盜。為防不測,他把他份內的三分之一的戰利品存放在西印度群島的一個可靠的朋友那兒。而他的許多船員不願捲入此事,所以他們拿了自己的份額紛紛下船留在了加勒比一帶。奇德就買了一艘小一些的船,那是一艘叫做『聖安東尼奧號』的單桅稈船。他要回到紐約去應傳喚出庭。在途中,更多的船員想要離開他,於是他把他們都留在了特拉華和新澤西一帶。當時他的船上仍留有一筆數目可觀的金銀財寶,在今天可能價值一千五百萬美元。」

  我問:「你怎麼知道船上有那麼多財寶呢?」

  「當然,沒人知道確切的數目。這些都是根據後來莫臥爾大帝向英王的抗議書所做的猜測。那也很可能是有誇張的。」

  「莫臥爾人向來愛撤謊。」

  「我想也是。先不談那批財寶價值幾何,就想想那其中有部分珠寶是具有被圖書館典藏價值的。在想想看,那時候的一枚金幣,如今就值一千美金。如果再加一個證書聲明它是奇德寶藏的一部分,那它的價值就要翻兩三番了。」

  「我看你一定在哥倫比亞大學修過銷售學。」

  她微笑了,之後,便看了我很久,她說:「這一定與戈登夫婦的謀殺案有關,是嗎?」我迎著她的目光,說:「請你繼續講下去。」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繼續說了下去:「我們從一些文件和資料記錄上得知奇德上校由東往西駛入長島海灣,然後他在牡頗灣登陸。在那兒他與一個因為海盜辯護而著稱的律師詹姆士·愛默特取得了聯繫。」

  「等等,我的前妻也是為那家公司工作的。他們現在還在於著老行當。」

  她沒理睬我,繼續說道:「那期間,奇德曾同他在曼哈頓的妻子取得聯繫,他們在『聖安東尼奧』號會合。我們知道那時候財寶還在船上。」

  「你是說那個律師沒有把財寶騙到手?」

  「事實上,奇德已向愛默特支付了一筆可觀的律師費用。」

  我看著愛瑪·懷特斯通說話的樣子。她的面前堆放著許多文件,在檔案室的燈光中,她看起來甚至聽起來都像是位一本正經的文教師。她使我想起了我在傑伊認識的幾個女教官:她們在課堂中,自信、淵博、冷靜、幹練。這在某種程度上,這使我感到她們性感迷人。可能我從六年級就開始有這種亥教師情結了。尤其是威爾遜小姐,她現在還經常出現在我的春夢裡。

  愛瑪繼續說:「愛默特先生代表奇德上校去波士頓與貝拉蒙特勳爵見面。愛默特將奇德的信轉交給貝拉蒙特。同時他將莫臥爾大帝的兩艘船上的法國通行證交給貝拉蒙特,以此證明莫臥爾大帝在英法兩國之間是個兩面派,而奇德上校的扣船行為是完全合法的。」

  我問:「奇德在攻擊那兩艘船時是如何得知船上的通行證是法國簽發的?」

  「這是個好問題。不過,在審理此案的過程中,通行證就從未被拿出來過。」

  「你剛才不是說奇德的律師將作為重要辯方證據的通行證上交給了貝拉蒙特嗎?」

  「沒錯,可是貝拉蒙特,出於政治上的原因,卻希望奇德被絞死。」

  「應該解雇那個律師,在這種問題上,人們應上交複印件,而將原件收好。」

  她微笑著說:「是的,那些原件在倫敦的審判法庭上再也沒有被拿出來,而缺少那兩張法國通行證,奇德死定了。」她又補充了一句:「那幾份通行證還是於一九一0年在大不列顛博物館中被發現的。」

  「這對被告來說,顯然是太遲了。」

  「當然了,威廉·奇德基本上是被誣陷的。」

  「倒黴的人兒。不過聖安東尼奧號上的財寶去哪兒了?」

  「那正是問題的所在。我會告訴你愛默特去見貝拉蒙特勳爵後發生了什麼事,但既然你是個偵探,那我就想讓你來告訴我財寶在哪兒。」

  「好吧。當時我正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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