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荒島奪命案 | 上頁 下頁
九一


  而好上加好的是,美國內政部的貪欲出入意外的減少了:只要你不是職業探寶人,你只需為賣掉的或每年將之換為現金的那部分財寶交稅即可。如此說來,假如你是個生物學家,你有片土地,而有一個很偶然的機會,或者說是由於你對於考古的熱衷,你在那兒發現了價值千萬的財寶,只要你不出售,你就用不著付一分錢的稅。這聽起來倒挺不錯。這幾乎要引誘我將探寶作為我的業餘愛好了,可我轉念一想,我現在不正是這樣的嗎?

  此書還說,如果寶藏具有歷史價值,或者與某一事件或某種文化相連,它的價值還要翻倍。你瞧,這本書還舉出了奇德上校的具體例子來了呢!

  我繼續看了一會兒,知道了一些關於無主財寶的法律條文,以及歷史上一些趣事的記載。其中有一個尤其讓我側目:那是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某君正在倫敦檔案館翻閱有關海事法庭的文件時,發現了一封一個名叫查爾斯·威爾遜的著名海盜與一七五0年寫給他兄弟的一封已發黃的信。這封信最初是在一艘被英國海軍擒獲的海盜船上發現的。信中說:「我的兄弟,在弗吉尼亞州的昆科特島上,及整個半島的南端的第二個港灣往北走一百多步有三條小溪,那往北數的第三條小溪的源頭有一個面朝大西洋的懸崖,那兒長著三棵雪松,它們之間各相距一碼半。在這二棵樹之間,我曾埋下了十隻鐵皮包好的箱子,內有金銀、珠寶、鑽石,總價值達二十萬英鎊。你秘密地去一趟將財寶取回。」

  很顯然,查爾斯·威爾遜的兄弟從來都沒有讀到過這封信,因為它已經被英國海軍截獲了。那麼,是誰得到了那筆財寶呢?英國海軍,還是那個二百年後來倫敦檔案館讀到這封信的人?看來這本《寶藏大全》的作者還沒有結束他的故事。

  而事實上,在倫敦檔案館的海事法庭部分,只要你有時間和耐性,再加上一個放大鏡,以及對古英語的一知半解,當然還要點貪欲、樂觀精神和冒險意識,誰知道你能在那兒發現什麼呢?我現在終於明白了去年夏天戈登夫婦在倫敦的那一周裡都幹了些什麼。

  我想戈登夫婦也曾看過我現在正在看的這本書,他們也知道有關發現財寶的法律。此外,他們的生活常識也提醒他們在普拉姆島上發現的財寶是屬￿政府的,沒有五五分成之說。還有,在他們租采的土地上發現的財寶是屬￿出租人,而不是承租人的。要想清楚這些並不需要法律學士的學位。

  如果湯姆和未迪果真在普拉姆島上發現了什麼的話,他們解決財寶歸屬問題的好辦法就是閉口不談。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會覺得從長遠利益考慮,最好的辦法是改變財寶的發現地點,然後再宣佈他們的驚世發現,並任由媒體大炒。這樣,他們只需付每年賣掉的那部分財寶的稅金,而他們就成為歷史上發現奇德寶藏的年輕博士了。這是任何一個聰明人會採取的做法。換了我,我也會這麼幹的。

  但是我仍有幾個問題,其一就是他們得把東西從島上偷運出來。其二就是他們得將寶藏重新埋在一個既合情理又經得起科學的考驗的地方,而答案就在他們買下的那塊被侵蝕了的陡崖上。

  這一切對我來說都有了意義,當然,對他們來說,也是如此。但是,在事情的進行過程中,他們因為說了或做了什麼而被殺害。

  弗雷德裡克·托賓曾對我撤了幾個謊,關於一些事情,以及他同戈登夫婦之間的關係。而現在,他們之間的聯繫又有了許多不同的解釋。再者,托賓現在既沒有破產,又沒有流露出衰敗的跡象,這對於一個偵探來說,這是一道紅色的閃電,同時又是一次警鐘。

  托賓不僅主動和戈登夫婦交好,他還引誘了作為歷史學家和檔案管理員的愛瑪·懷特斯通,看來這一切都順理成章了。托賓可能就是那個知道普拉姆島上埋有寶藏的人,同時他也可能就是那個資助戈登夫婦去英國一周以調查和確認藏寶地點的人。

  弗雷德裡克·托賓目前是我的主要嫌疑犯,但我也並不排除對保羅·史蒂文斯以及普拉姆島上其他人的懷疑。據我所知,這個陰謀比我原先設想的要大的多,涉嫌人可能包括史蒂文斯、卓納,或是島上的其他人,還有托賓,或許還可能有愛瑪·懷特斯通。

  21

  找到懷特斯通花店可不是一件難事,因為在過去的三個月中我經常驅車駛過這裡。

  我把車子停在小店附近,然後再在車子的側鏡裡看了看我的頭髮,這才下車大步走向花店。

  這倒是個好地方,到處是花,而且馥鬱芬芳。櫃檯後的一個小傢伙問我:「請問您需要什麼?」

  「我同愛瑪·懷特斯通約好見面的。」

  「你是約翰?」

  「正是在下。」

  「她臨時有事,請您稍候。」接著,他朝里間喊道:「簡尼特,約翰來見愛瑪了!」

  簡尼特從裡面房間走出來,她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跟她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叫安妮的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婦女。簡尼特對我況:「愛瑪希望你去歷史協會找她。」

  「好吧。我應該能找到那所房子的。」

  安妮說:「她可能會遲點去,因為還得先去送一些花,還有別的一些小事。」

  「不要緊。我會在那兒等她的。如果有必要的話,我還能等上一夜。」同時我又在想:這點小事,用得著這麼大動干戈的要三個人來通知我嗎?很顯然,我正在參加一個展覽會,而展覽品就是我本人。

  這時那個年輕人又遞過來一張商務名片,說:「如果有什麼問題,就給這兒打個電話。」

  「我會的。謝謝你們的幫助。」我走到門口,然後回頭加了一句:「愛瑪呆在這個地方可真不錯。」

  他們都笑了。

  我走了。很顯然,我已經輕而易舉地通過了他們這一關。

  回到我的吉普車上,我朝卡橋格綠地駛去。我一想到愛瑪同托賓抗瀣一氣,而且相互之間那麼瞭解就不由得心煩意亂。而且,她居然還動用了花店裡那麼多人來考驗她的新朋友。

  另一方面,當你同一個新結交的女人上床的時候,你不由會想這是你出於自身的魅力,還是這種事情對她來說只是小菜一碟。但是,這可是我主動的啊。我是從哪兒看到她的名字的?瑪格麗特·威利?好像不是,我最早還是在普拉姆島上戈登夫婦的記事簿裡發現她的名字的。在這裡,似乎所有的人都糾纏在一起,或許瑪格麗特也牽涉在其中,或許北約克所有的成人都有涉嫌,而我只是其中惟一的外人。就像那些令人毛骨驚然的恐怖影片中,整個村莊的人都是女巫和巫師,而那個茫然不知所措的遊客一出現就成了他們的盤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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